“厂长，采购科的张仲民同志来了，说有事找您汇报。”

门内传来李怀德的声音，“嗯……让他稍等两分钟。”接着是压低了些交谈声，隐约能听出另一个是女声。

常秘书收起敲门的手，过来以后对张仲民做了个稍候的手势。

“仲民同志，厂长正在谈点事，您坐这儿稍等片刻。”

“好的，多谢常秘书。”张仲民分给他一盒烟，表达了下谢意。

说是两分钟，就是两分钟。

李怀德一点也没有让他多等一秒。

刘岚拎着个布袋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没什么表情，招呼都没打的就离开了，显然她也没有尽兴。

等进到办公室以后，张仲民说：“李哥，没打扰你吧？”

李怀德正慢条斯理地系着领口的风纪扣，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餍足，闻言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咳，说什么打扰，刚刚就是跟下面同志谈点工作安排。坐，仲民，坐。”

张仲民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意，眼神里带着点男人都懂的促狭。

“明白，李哥当了厂长以后是日理万机，各方面工作都得协调好嘛。偶尔也得尝尝鲜，调剂调剂，劳逸结合，哈哈。”

他这话说得含糊，既像指工作，又像意有所指。

李怀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点被理解的得意。

一点都没觉得被冒犯，“你小子眼够毒，不过嘛，这男人啊，就跟那山林里的鸟似的，看到顺眼的枝头，偶尔落落脚，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影响正经工作，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自己叼上一根，又甩了一根给张仲民。

“你小子次次无事不登门，说吧，这次想让我给你办什么事儿？”

张仲民吐了个眼圈，说：“之前搭上的那条线，有个哥哥想给我介绍个对象，是他家的堂妹，我在想现在的职位还是太低了，这事儿真要是成了，那己经人家不是低嫁的问题了。”

“什么？”

李怀德夹着烟的手一顿，烟灰落在桌面上，他看着张仲民的眼睛里全是惊愕。

这小子准备向他学习？

打算借势了？

“你是说那条线上的人，打算把他堂妹介绍给你？”

草，那是低嫁吗？

那是凤凰落进鸡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