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粮种哪里来?还是靠你那点来源不明的物资?能支撑多久?覆盖多少户?”突击队不是中楼阁,需要实实在在的投入,这些投入张家村能自筹多少?
缺口有多大?怎么补?
靠李怀德?
那以后又该如何普及。
张仲民迎着他的目光,回道,“国良同志,张家村这点家底只够撑起一个点,而且,我们全村不伸手向上要,这还不够吗?”
有一个很好的例子给他们就够了,难不成什么都需要自己来解决?
“我们走的是正大光明的路,难道还要指望别人把饭喂到嘴边?还是说什么难题,都要靠别人来解决?”
冯国良脸上的温和早己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
“仲民同志,我提醒你一下,任何行动都必须守规矩的前提下进行的。你所说的靠自己的具体路径,潜藏着不稳定风险,可能给全局工作带来不必要的干扰。”
李振华想说点什么,但是被他的手势无声制止。
“所谓自力更生的路,那被上级核查定性为投机倒把的后果是什么?不仅是你们张家村的努力付之东流,我的朋友也会受到严重冲击,其中的连带风险,你承担的起吗?”
“投机倒把?证据呢?国良同志。”
张仲民笑着说道,“你可不能听风就是雨啊,我们的粮种,轧钢厂会补贴一部分,石景山那边也会支援,这是正儿八经的工农互助,互通有无,哪来的投机倒把?”
“呵呵。”
冯国良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显然没有采信。
“生存困境面前,这些我也不愿多去追究,但你要清楚,占用荒地的矛盾并没有消失,只是被饥饿暂时压抑,一旦情况稍有缓解,土地权属纠纷必然爆发。”
他看透了人性在生死与利益间的转换。
当前的工作环境,上级需要的是具有普遍推广价值的成功经验。
而他需要的是能上桌,让兄弟地区借鉴的硬成绩。
冯国良对着李振华说道:“振华,个别现象只会让上面对地方的控制更为收紧,我们这些试图寻找解决方法的人,操作空间反而会被压缩殆尽,最终受害的还是群众,”
“难道就束手无策?”李振华的理想,在现实的铁壁上撞得生疼。
“当然不是束手无策。”
冯国良目光灼灼,“我们要将这件事隐藏下去。”
“既然上面的风向是收紧,那我们就顺势而为。把张家村,当做一张暗牌,绝不能让它过早暴露在风口浪尖上。”
“你有什么要求?”
冯国良心中早有盘算,“成效,我要看到无法辩驳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