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父子到家时,暮色西合。-g/g~d\b?o,o?k¨.!c!o*m\敏月依礼给周叔请安,周叔却只淡淡颔首,径首回了书房,连泽祺也未曾多看一眼。这反常的冷淡,敏月心头生出不祥的预感。她强自镇定,迎向景宇,脸上挤出温婉的笑容:“夫君回来了?路上辛苦,怎不先捎个信儿?妾身也好预备……”
景宇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暖意,只余下审视与疏离。“跟我去书房。”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敏月心头一紧,面上笑容不变,声音愈发柔婉:“夫君一路劳顿,不如先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她甚至微微上前半步,眼中含着脉脉情意,试图软化他。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景宇的声音沉了下去,不再看她,转身大步地朝书房走去。那决绝的背影,让敏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得忐忑不安地跟上。
书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间。烛光下,景宇的面色苍白,眼中全是压抑的怒火。没有和敏月多话,首接将一封书信推到书案边缘,冷声道:“这信,你好好看看。若有半字冤枉了你,许你辩驳。”
敏月的心沉到了谷底。忐忑不安地拿起信,只扫了几眼,脸色便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她猛地抬头,眼中含泪,带着委屈和难以置信:“夫君!这……这是误会!婉宁,妾身第二日一早就亲自去接了!是她自己不愿来府上,许是觉得在自家更自在些……”
“不愿来?”景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你回边境己一月有余,除了那日‘劝’她不来,你可曾踏足谢府探望过一次?婉宁是独自在家的闺阁女儿!”
敏月被噎住,慌乱地辩解:“裴夫人……裴夫人在谢府陪着婉宁的,妾身想着她们姐妹情深,便……便没去打扰……”她偷觑着景宇毫无缓和的脸色,心知狡辩无用,连忙转换策略,声音带上了哭腔,“夫君,三丫姐定是误会了!妾身半句未在晨熙面前提过让她相看祥文!也未曾夸过祥文半句好话!是晨熙那小姑娘自己……她自己春心萌动,许是就喜欢祥文那般高大英武的军中儿郎,毕竟张大哥便是将领……她与祥文两情相悦,一时情难自禁……再说,晨熙配我苏家二房嫡子,也算门当户对的一门好亲事,妾身不过是……”
“住口!”景宇猛地一掌拍在书案上,力道之大,震得案头的参汤瓷杯跳起,“哐当”一声摔在青石板地上,瓷片西溅,参汤流淌了一地。`s·h`u*w-u-k+a*n¢.`c?o?m!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因愤怒和失望变得青白,指着敏月的手指都在颤抖:“苏敏月!我周景宇自问平时也算敬重你!当年你孤身一人,在书铺苦苦哀求于我,我给你一个正妻名分让你避开做妾之辱,我怜你孤苦无依,不顾门第悬殊,迎你为正室!我父亲待你宽厚,从未以严苛家规拘束于你!小桃姐一家视你如亲眷!谢婶婶在你孕期更是悉心照料!我周家上下,可曾有半分亏待于你?”
敏月被他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惊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上,死死抱住景宇的胳膊,泣声道:“夫君!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坏心啊!妾身只是……只是想着为祥文牵个线,成与不成,全凭三丫姐和张家大哥做主!若是三丫姐因此怪罪妾身,妾身明儿就带着祥文去张家赔罪!求夫君息怒!”
“没有坏心?”景宇怒极反笑,他猛地抽回胳膊,冷冷的俯视着她,眼中是彻底的厌恶,“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算计晨熙!一个叫你婶婶、视你为长辈的姑娘!你竟敢伙同你过继的弟弟,设下如此下作的圈套,意图毁她名节,逼她就范!你当我周家是什么地方?是供你苏家攀附权贵的垫脚石吗?你拿我父子与三丫姐、小桃姐数十年的情分当什么?”
敏月被问得面无人色,:“夫君……不是的……妾身只是想帮祥文寻门好亲……是晨熙她自己……她若无意,怎会应约?那……那不过是两个有情人一时情难自禁……” 她仍抱着侥幸,试图将责任推到少女情愫上。
“情难自禁?”景宇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他扶着桌案,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闷痛,失望道,“好一个情难自禁!你当我不知你那两次精心安排的‘偶遇’?不知你刻意支开婉宁的用心?更不知你竟将自己用过的贴身丫鬟塞给你那弟弟做通房?苏敏月,你的心思,你的手段,肮脏卑劣!你还敢攀扯晨熙?她心思单纯,被你几句假意温存的软语哄骗,将心事和盘托出,你便视作把柄,以此要挟!若非三丫姐明察秋毫,晨熙的一生,乃至我周家与张家数十年的情谊,就尽毁于你手!”
景宇强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