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这么好的姑娘你娘和云谨怎么会……?”敏月蹙眉惊讶地张大了嘴。
“就是他!”晨熙的声音里全是嫌弃。连周婶婶也觉得这种事离谱。
敏月疑惑道:“你爹如今是指挥使!你娘也疼你,怎会给你大姐找的是李指挥使家的长孙!让……让你来书院相看孤儿?这以后你……”敏月顿住没有说下去。·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敏月静默了片刻,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感慨和同情:“晨熙,你的委屈……我懂。”
这句“我懂”,瞬间温暖了晨熙。
敏月拍拍晨熙手,轻声道:“怎么会不懂呢?”敏月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晨熙脸上,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坦诚,“晨熙你是金尊玉贵长大的指挥使家千金,从小锦衣玉食,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这世道让我们做女子的婚后得以夫为天,他以后不讲究你还不能指出来,要不就是不贤,你以后的日子……”敏月欲言又止又留了半句。
她的话让晨熙觉得终于有人懂她了!晨熙难过道:“周婶婶还是你懂我。”
敏月轻轻握住晨熙的手,她的手温暖又柔软,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缓缓道:“晨熙,我们女子嫁人,嫁对了人享一辈子福,嫁得不如意就是受一辈子委屈。婚后亲戚之间往来,别人敬你是因为你夫君有本事,婆家得力。所以大家婚事才求门当户对能够体面,将来儿女前程也能有盼头!那柳源,就算真有几分才学,考了个秀才又如何?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连个像样的亲族都没有!”
她顿了顿,瞟了晨熙一眼,压低了声音,“他所有的前程,都要靠他自己一点点去拼、去搏,那得多难?你爹是指挥使、可难道事事都要靠娘家去替他打点?一次两次尚可,次数多了,他不好意思,估计有事就得指使你回娘家求你爹娘帮他解决难事。”
晨熙听得脸色发白,周婶婶分析的她嫁了柳源的日子让她不寒而栗。是啊,爹娘能帮一时,难道能帮一世?一个孤儿,能有什么根基?难道真要吃她嫁妆过日子,有事让她求爹娘,去求大姐让大姐夫帮忙?估计亲戚见了她都想躲着。
敏月观察着晨熙的反应,继续“推心置腹”地剖析,语气充满了“为她着想”的忧虑:
“再者,他从小在育婴堂那种地方长大,晨熙,不是周婶婶势利,实在是……那等地方养出来的孩子,见识、规矩、待人接物的分寸感,能和咱们这样家庭精心教养出来的比吗?他现在看着或许还算老实本分,可他欠缺规矩礼仪的教养!”
敏月又叹口气,“育婴堂的孩子,你小桃姨见他们可怜,让他们进了育婴堂养着他们,也是同情他们,唉,这些孩子若不是你小桃姨好心,估计只有去做乞丐,沿街乞讨去。”这话简首把柳源踩到了泥里去。
晨熙都己经听不下去。
敏月适时地收住了话头,重新换上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轻轻拍着晨熙的背安抚:“晨熙,别难过了。周婶婶只是把最坏的可能都摊开给你看,让你心里有个数。毕竟,婚姻大事,关乎一生,一步踏错,追悔莫及。”她叹息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娘和云谨……他们或许有她们的考量,觉得那孩子老实,家里简单。可她们是站在长辈的位置上,考虑的是安稳、是不惹麻烦。她们……未必能真正体会我们做女儿家的心思和委屈。”
这句“委屈”,再次精准地击中了晨熙。是啊,娘只想着安稳简单,可谁来顾及她的感受?她的委屈?她凭什么要受这份委屈?
“周婶婶,我娘她……她好像今儿一看,更觉得那人不错,总觉得是我不懂事……”
敏月反握住晨熙的手,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引导的力量:“晨熙,你是张指挥使的掌上明珠,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自己得有主意。你娘心疼你,但有时候……也需要你去告诉她,让她明白你的处境和难处。”她顿了顿,仿佛在替晨熙出谋划策,“你爹娘……都疼你。你回去了,把你心中的委屈、担忧,都好好跟你娘说说。你是他们的亲闺女,你娘会理解你的。”
敏月温柔地替晨熙理了理鬓边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柔声道:“别难过了,眼睛肿了明天就不好看了。回去好好歇着,养足精神,等回家了和你娘好好说。你要寻门亲事还不好说,你家家世好,你人又好。慢慢寻摸就是。”
她站起身,牵起晨熙手:“夜风凉了,快回屋吧,别着凉了。我也该去看看泽祺了。”说完,招了招站在远处的绿双,温声道:“好好伺候你家小姐。”然后转身,步履轻盈而端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