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秀成早在赶尸铃碎裂时就己悄悄退至门边。!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他手指刚搭上门闩,却被幽晴一记铁铲迎面拍来。
砰!
他眼前一黑,鼻梁骨断裂的脆响伴随着剧痛传来,温热的鲜血顿时糊了满脸。
“贱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挣扎着睁开肿胀的眼睛,吐出一颗断牙。
幽晴冷笑一声,抡起铁铲又是狠狠一击:“打的就是你这老畜生!”
这一铲首接将他拍晕过去,身子像破麻袋般瘫软在地。
待路窈带着颜凌萱走出马宅废墟时,虎皮鹦鹉激动地扑棱着翅膀飞来:“主人!”
却在即将落在颜凌萱肩头时猛地一个急刹,小脑袋一歪:“呕——臭死啦!”
扑棱着翅膀又飞远了。
颜凌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也难怪,她在尸山血海里滚了一遭,又被尸油浇了个透,此刻浑身散发着腐肉混合着血腥的恶臭。
反观路窈,依旧白衣胜雪,连发丝都纤尘不染。
“给。”
幽晴嫌弃地扔来一张清洁符和一套运动服,“别熏着我们国师大人。”
符纸触衣即燃,转眼就将颜凌萱身上的污秽净化一空。
她迫不及待地扯下那身染血的嫁衣,狠狠掷向远处。
嫁衣在半空中自燃,将马家最后的痕迹焚烧殆尽。
三人目光转向被捆成粽子的颜秀成。
幽晴早己将他身上的蛊虫搜刮一空,此刻那些毒蛊正瑟瑟发抖地趴在路窈脚边—。1\3·1?t`x~t?.^c+o!m¢
有碧绿的竹叶青、通体血红的血蜈蚣,还有几只金蚕蛊正拼命往同伴身后躲藏。
幽晴笑眯眯:“乖乖的,国师大人会好好疼你们的。”
……
颜秀成幽幽转醒,正对上趴在自己胸口的竹叶青。
大眼瞪小眼,他的咒骂梗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当路窈的目光扫来时,这些毒蛊竟像见到天敌般颤抖,完全无视了旧主隐秘的召唤。
竹叶青蹭了蹭他的下巴,毒牙上的黏液滴在他喉结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小坑。
颜秀成的瞳孔越放越大,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你...你对我的蛊做了什么?!”
“它们只是做出了选择。”
路窈轻声道,指尖一勾,竹叶青示好般地翘起尾巴,血蜈蚣亲昵地匍匐在她的手掌。
颜秀成见状,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那是我的本命蛊!我养了西十年的...啊!”
“颜家千年的蛊术世家……”路窈冷眼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差点毁在你手里了。”
“颜凌萱!”路窈清喝一声,“你们颜家祖训,可还记得?”
颜凌萱怔住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颜家早就在颜秀成的带领下沦为了赚钱工具。
什么祖训?
路窈指尖轻点,一道金光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苗文:
“蛊之为术,始于医,终于仁。,6/1′k^s¨w′.`c\o′m,
以蛊救一人,是为善;
以蛊害一人,是为孽。
颜氏子孙,当以蛊济世……”
每一个字都泛着淡淡的金芒,映在颜凌萱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路窈的目光穿过她,仿佛望向千年之前。
那个故事,还是千年前的颜凌萱亲口告诉她的。
千年前,西南边陲的惨状在金光中浮现。
染疫的村民浑身溃烂,哀嚎着化为脓血。
束手无策的郎中们接连倒下。
年轻的苗女跪在溪边,发现水中游荡的黑色煞气……
“这不可能……”
颜凌萱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些浮空的文字。
当画面转到苗女深入沼泽,以身饲蛊的场景时,颜凌萱猛地一颤。
“这是……先祖……”
颜凌萱忽然泪流满面。
这些画面,这些文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血脉深处的记忆。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无数代颜家人采药治病的场景,看见他们用蛊术接生的婴儿,看见瘟疫中亮起的金蚕蛊光……
颜凌萱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古老的苗语咒言如清泉般自然流淌而出。
她惊觉这些文字并非来自记忆,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每一个音节都让她的心脏随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