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窈站在第二座碑前。_小^说,C.M.S? ?最!新?章+节\更¢新¢快\
剜目碑。
“一线因缘牵,两界踪迹现。三清借法眼,西方寻人烟。”
咒言在夜色中荡开涟漪,剜目碑上的古老符文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碑身震颤间,一道萤火般的光点自裂缝中缓缓升起,在路窈掌心盘旋三转,拖着冰蓝色的尾焰坠向西北方。
路窈指尖残留着刺骨的寒意,那是跨越千年的因果在灼烧。
她抬眸望向流光消逝的方向。
循着因果线的指引,路窈来到城市体育中心。
刺眼的镁光灯下,数十名记者围堵着一位身穿国家队制服的中年男子。
快门声此起彼伏,晃得人睁不开眼。
“刘教练!江锦书突发视力退化是不是服用禁药导致的?”
“有传言说她在训练时突然看不见靶子,这是真的吗?”
“如果江锦书退赛,国家队准备让谁顶替她的种子选手位置?”
被围在中央的刘教练面色铁青,眼角抽搐着压下怒意:“第一,锦书没有服用任何禁药!第二,锦书是生病了,正在接受专业治疗。”
他攥紧的拳头在裤缝边微微发抖,“现在讨论替补人选是对运动员的侮辱!”
路窈站在人群边缘,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江锦书。
视力退化。
铜钱在掌心无声翻转,卦象首指城东的仁和医院。
病房门虚掩着。
透过缝隙,能看到病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孩。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
路窈缓缓走近。
病历卡被风吹起一角:
【江锦书 20岁
国家射击队主力队员
临床诊断:特发性视神经萎缩
预后:待查】
路窈闭上眼,眼前浮现江锦书的生平。
……
江锦书从小就与众不同。
三岁能背唐诗,五岁开始学钢琴,小学时包揽所有学科竞赛第一名。
但最令人惊叹的,是那双明澈如秋水的眼睛。
视力表最底下那行0.1的小字,对她来说清晰得就像印在眼前。
“这孩子是天生的射击苗子。”体育老师激动地给省队写信,“她的动态视力测试结果,是我执教二十年来见过最好的。±o兰£t:兰?文?′学{> ?已tμ发-布2=最§?@新?D¤章=¨节e¨@”
从此,江锦书的人生就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十二岁那年,全国青少年射击锦标赛的领奖台上,她是最矮小的冠军。
十五岁时,女子10米气步枪全国纪录被她轻松改写。
十八岁,她同时收到了庆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国家队的正式邀请函。
“天生的神枪手。”国家队的教练看着靶纸上密集的十环痕迹,笑着摇头,“那双眼就像装了激光瞄准器。”
在江家客厅的墙上,挂满她的奖状和奖牌。
父亲特意订制的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她各个时期的奖杯,而母亲每天都会擦拭这些荣耀。
“我们锦书啊,”母亲逢人便说,满脸喜色,为她骄傲着,“是要在奥运会上让国歌响起来的。”
训练基地的长廊上,历届奥运冠军的照片在阳光下闪耀。
每次训练结束,江锦书都会在这里驻足。
她轻轻抚摸照片中金色的五环标志,指尖能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明年这个时候,”她在训练日记里写道,“我的照片也会挂在这里。”
首到上周那个阴雨绵绵的周西。
“锦书,能看清我竖了几根手指吗?”队医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江锦书眨了眨眼,视线中的手指像浸在水里般模糊不清。
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如此真实,可眼前的世界却在一点点褪色。
医生们反复检查,束手无策,只得出特发性视神经萎缩的模糊诊断。
病床上,江锦书听见母亲压抑的啜泣,感觉到父亲颤抖的手掌轻抚她的发顶。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父母脸上的泪痕都看不清了。
住院部的走廊人来人往,没人认出这个蒙着纱布的少女,就是新闻里意气风发的射击天才。
电视里正在回放江锦书上次比赛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