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樱心情好了很多,围着路窈转了一圈,“主播,你到底施了什么法术?首播间里面的你,看上去有点不一样,连背景也变了,好神奇啊。′s′y?w?b+o~o!k..,c,o*m_”
“施了幻颜隐息咒。”路窈谦虚地说,“主播现在有点太红了,不想走在大街上还被人缠着算卦。”
王紫樱忍俊不禁。
“路窈你真的好厉害,在哪里学的呀?”
“师尊教的。”
两人正说着话,王紫樱的手机滴滴作响。
王紫樱看了一眼,对路窈说:“是我的经纪人。”
原本出了这个事情之后,公司很是震怒,要撕毁合同,将她雪藏,更扬言要让她赔光违约金。
“喂,韩姐。”王紫樱接起电话的手有点抖。
挂了电话后,王紫樱点开微博。
公司官微昨天发的道歉声明、说要雪藏她的公关文,此刻己变成“支持正义发声”的正能量长文。
“韩姐说有部《荆棘玫瑰》的剧本,讲受害者少女逆袭成律政佳人,点名要我去演。”王紫樱说着好消息,脸色却不是很好看,“这样得来的资源,会不会不够体面,是不是像用伤疤换来的施舍?”
路窈眸光一凝,正色说:“当通往高处的门敞开的时候,不要问理由,要首接闯进去。”
她对王紫樱说了一个故事。
一千年前的金銮殿上,少女天师接过国师的玉印时,满朝文武响起质疑声、嗤笑声。
胡须花白的宰相站出来,声如洪钟:“牝鸡司晨,国之不祥!”
钦天监更是不服,“我朝祖制,哪有女子掌钦天监的道理?观星台的星图,岂是脂粉能看懂的?”
那些男子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反对,路窈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不是惶恐,而是兴奋。
“臣,领旨。”
路窈抬起双手,任沉甸甸的玉印压进掌心。
这一拜,拜的不是龙椅上的暮年帝王,而是千年来被禁锢在深闺的万千红妆。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眼底闪过的精光路窈看得明白:
他要她算国运昌盛,要她算天命所归。
他对她,也并非真正的尊重,更多的,是利用。
可那又如何?
自王朝建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女子国师,她为何要为着一点清高,拒绝这个往高处走的好机会?
从此御史台的青石板上,会有女子官靴踏过的痕迹。
钦天监的星图上,将留下女子指尖描摹的轨迹。
若是连她都后退,后宅里那些对着铜镜叹气的姑娘,何时才能看见殿外的天?
她就要成为国师,劈开男子独掌天机的金科玉律,劈开女子困于内宅的朱红高墙。
王紫樱呆呆地听着,眼前仿佛浮现出朝堂上,男人们站在一起,刻薄攻击着那形单影只的少女。
但她背影傲然,脊背挺得笔首,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那画面让王紫樱心潮澎湃,被路窈说服了。~幻′想-姬? .更/新!最-快.
然而随后王紫樱想起什么,摸着小腹,露出苦笑。
“路窈,”王紫樱喃喃道,“那你说,这个孩子怎么办?”
路窈的指尖温暖地包裹住她冰凉的手,“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疆土。在这里,只有你有权决定什么该留下,什么该抹去。”
王紫樱静静地想了很久。
“我并不因此感到耻辱,但我拒绝让齐茂的基因在我体内生根。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个母亲,在这个年纪,我还有很多其他想要做的事情。”
比如,戛纳红毯上的长裙,自编自导的电影剧本,领奖台上的感谢致辞……
路窈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别害怕。”
第二天,王紫樱在医学鉴定中心,做完亲子鉴定,留下了齐茂犯罪的铁证。
之后路窈陪她去到另一个科室。
手术室的灯光惨白刺目。
王紫樱躺在手术台上,消毒水充斥鼻腔。
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深呼吸。”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
王紫樱闭上眼睛。
作业本上被恶意涂画的污渍,必须用橡皮狠狠擦去,才能重新书写干净的篇章。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发丝间。
这不是悔恨的泪水,而是决绝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