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倏然起身,在书案前踱了两步,玄色衣袍在烛光下划出冷硬的弧线。′s~o,u¢s,o.u_x*s\w*.?c?o.m!
“好!”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姜岁寒,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此事,我替你接下!这‘独家’二字,必让它烙在松涛苑的门楣之上!”
没有追问缘由,没有权衡利弊,只有基于对眼前这个女子全然的信任与理解。
他深知,这不仅关乎她的商业版图,更关乎她遇刺后必须立起的威势!
此刻帮她,亦是破开周炳坤等人无形铁幕的一记重拳!
姜岁寒迎上他坚定如磐石的目光,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她起身,郑重一礼:“谢殿下!”
同一片深沉暮色笼罩下的皇城深处,御书房内却弥漫着另一种令人窒息的焦灼。
龙涎香在紫铜仙鹤香炉中无声燃烧,吐出袅袅青烟,却丝毫无法驱散空气中那股无形的沉重。
皇帝萧启恒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明黄的龙袍在烛光下显得有些黯淡。
他手中捏着一份户部刚刚呈上的奏疏,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久久未曾松开。
“啪!”
奏书被重重地摔在御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侍立一旁的老太监高无庸心头一跳,头垂得更低。?E?+_Z&小e说[网>,¨ @¥首·发,°[
“岂有此理!”萧启恒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和深重的疲惫,“南方水患,赈灾、修堤、安置流民,银子流水般花出去!如今这书院大比,百国文华会接踵而至!礼部报上来的预算,竟要八十万两?!八十万两!”
他手指用力戳着奏疏,指关节泛白。
“户部库房里还能刮出多少?三十万?还是二十万?难道要让朕的内帑也掏空不成?!”
他的目光扫过御案另一侧堆放的几份奏折,那是工部请求拨付京城城墙加固的折子,兵部催要北方边军冬衣饷银的急报……
每一份都如同催命符,压得他喘不过气。
偌大的帝国,竟被一个“钱”字,逼得捉襟见肘,帝王威严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高无庸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他知道,此刻任何劝慰都是徒劳。
这位正值盛年却己被国事压得鬓角早生的帝王,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空洞的安抚。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御书房门外传来内侍小心翼翼的通报声:“启禀陛下,八皇子殿下求见。”
萧启恒烦躁地挥了挥手:“宣!”
沉重的殿门被无声推开,萧景琰一身玄色亲王常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20$′+0·小ˉ×说£网=3 ?,^更×新±?t最?|¢全D
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在御书房压抑的氛围中,如同一股清冽而稳定的气流。
“儿臣参见父皇。”萧景琰依礼参拜,声音清朗。
“起来吧。”萧启恒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带着一丝探究,“这个时辰进宫,有何要事?”
他此刻实在没有心情应对其他琐事。
萧景琰起身,目光平静地迎上父皇带着血丝和倦意的双眼,开门见山:“儿臣此来,是为解父皇之忧,为朝廷分忧。”
“哦?”萧启恒眉梢微动,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儿臣知父皇正为书院大比及百国文华会之资费忧心。”萧景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回荡,“儿臣有一策,或可解此燃眉之急。”
他微微一顿,迎着萧启恒陡然变得专注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由姜氏商行独家承担松涛苑大比及百国文华会期间所有相关费用。场地布置、文房器具、宾客饮食、才子佳人之冠戴服饰、一应接待用度……皆由其负责,务求华贵体面,不失我大周威仪!”
“朝廷国库,无需为此耗费分毫!”
“无需分毫?!”
萧启恒猛地从御座中首起身,身体前倾,那双被国事熬得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死死盯住萧景琰。
巨大的惊喜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他方才的烦躁与疲惫。
他甚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所有费用?姜氏商行?独家承担?国库……真的一分不用?”
“是,父皇。”萧景琰笃定地回答,神色沉稳如山,“姜东家愿倾其所有,襄助此等国朝盛事,只为扬我大周文华气象于百国之前。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