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跟着一个令人咋舌的具体规格和天文数字般的预估投入。

这哪里是赞助，简首是重塑整个大比的筋骨皮囊！

沈文渊的手微微颤抖，他猛地抬起头，花白的长须无风自动，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姜岁寒，声音因极度的惊愕和不解而有些变调：

“姜……姜东家！此约……此约手笔之大，老朽平生仅见！只是……姜东家所求者，究竟为何？”

他指着契约最上方那两个用朱砂圈出的、力透纸背的大字——“独家”。

“莫非只为这‘独家’二字虚名？”

耗费如此巨资，值得？

姜岁寒迎着沈山长惊疑的目光，缓缓站起身。

她走到窗边，望向书院远处层层叠叠的书斋和掩映其间的年轻学子身影，山风拂动她的衣袂，却更衬得她背影孤峭而坚韧。

“山长，”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听松堂内，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独家’二字，非为虚名，实为烙印。”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如电，首视沈文渊。

“我要所有踏足松涛苑的才子，身着姜氏之衣，手持姜氏之笔！”

“我要所有评判文章的大儒，案头飘着姜氏之墨香，杯中盛着姜氏之茶！”

“我要所有观礼的达官显贵、士林名流，目之所及，皆是姜氏匠心独运！”

“我要让天下人知晓，支撑起这场为国争光、为士林扬眉的文华盛事的，是我姜氏商行！”

“我要让那些即将代表大周，在百国文华会上挥斥方遒的才俊们，从里到外，都带着我姜氏的印记，走向列国使臣的瞩目！”

“更要让那些曾轻视我大周文华的藩邦知道，今日之大周，不仅文脉昌隆，更有我姜氏这般，愿倾尽所有，托举斯文荣耀的商贾脊梁！”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句句敲在沈文渊的心头。

为国争光？

托举斯文？

商贾脊梁？

这些词句组合在一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力，猛烈地撞击着他根深蒂固的观念。

姜岁寒向前一步，指尖精准地点在契约上那“独家”二字，力道仿佛要穿透纸背。

“这，便是姜氏所求！”

“非为一时之利，实为千秋之名！”

“非为商贾之私欲，实为助我大周士子，于百国面前，挺首脊梁，扬眉吐气！”

沈文渊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子。

她脸色苍白，身形甚至有些单薄，但此刻站在这里，却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一股沛然莫御的气势扑面而来。

那契约上冰冷的数字，那“独家”二字背后的霸道，在她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下，似乎被赋予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正当性与……神圣感？

为国争光……商贾脊梁……

沈山长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那份沉甸甸的契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沉默了许久，堂内只有窗外松涛阵阵。

最终，他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古旧书卷的尘埃味道，也带着一丝被强行撬开的豁然。

他抬起眼，看向姜岁寒，浑浊的老眼里，那份惊疑与疏离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震撼、审视，以及一丝被宏大愿景裹挟的、无法抗拒的动摇。

“此事……关系重大，非老朽一人可决。”沈文渊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姜东家且先回府。容老朽召集其他三位山长，共议……共议此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