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地里疯狂燃烧。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裹挟着死亡和愤怒,以最快的速度飞向淮扬府衙,飞向运河码头,飞向每一个可能听到的地方。
……
姜府后院深处的地窖入口,伪装得如同废弃的柴房。
厚重的木门紧闭,隔绝了地上世界的喧嚣。地窖内,空气浑浊,弥漫着浓重的金属、油脂、硫磺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炉火熊熊,映照着几张专注而疲惫的脸。
老张布满老茧的手正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特制的铜冲子,一点点调整着燧发枪机上一个细小簧片的弧度,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孙瘸子则眯着一只眼,用细锉刀打磨着一块燧石,力求将其边缘磨出最锋利的刮擦面。
哑仆沉默地拉着风箱,控制着炉火的温度。
李魁和王老头在一旁整理着工具和零散的金属部件。
地窖中央的木台上,静静躺着两件东西:一把完成组装、通体黝黑、线条粗犷、散发着冰冷杀伐之气的燧发手枪;以及几排用油纸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定装火药筒。
姜岁寒站在木台前,乌黑的发髻只用一根木簪简单挽住,几缕碎发被汗水粘在光洁的额角。
她穿着一身深青色的窄袖劲装,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沾染着点点黑色的油污。
连续多日的殚精竭虑,让她眼下带着明显的青影,脸色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然而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处的星辰,燃烧着近乎狂热的专注。
她的手指拂过冰冷的枪身,感受着那粗糙而充满力量感的金属纹理。
脑中,“超级工厂”的核心图形无声地高速旋转,齿轮咬合,能量回路明灭不定,将这把原始火器的每一个部件、每一次击发的原理、可能存在的缺陷都清晰地投射在她的意识里。
“小姐,最后一枚主簧淬火完成,回火三次,韧度应该够了。”老张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激动,将一根闪烁着幽幽蓝光的弹簧递过来。
姜岁寒接过,指尖感受着那金属特有的弹性和冰冷。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拿起手枪,熟练地开始拆卸枪机。
动作精准而稳定,每一个步骤都在“工厂”的推演下进行过千百遍。
她小心地替换下之前那根在试射中己显出疲态的旧簧片,将新的主簧精准地卡入击锤尾部的凹槽和枪托底部的固定桩之间。
重新组装,上油,调试阻铁的卡榫位置,确保击锤被拉至待发状态时,那“咔嗒”的锁定声清脆而稳固。
最后,她拿起一枚打磨得溜圆、用细麻布包裹的铅弹头,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拿起一个定装火药筒。
“老徐,靶子。”她的声音在地窖里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