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仙酿！

就在杜宇心神剧震，完全沉浸在寒潭香带来的极致体验中时，一个清越平静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杜少爷，” 姜岁寒端坐主位，目光沉静如水，淡淡地看着他，“方才您说的那些话……可否，再重复一遍？”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杜宇混沌一片的脑海之中！

重复一遍？

“高攀”？

“是你们姜家福气”？

“有口汤喝”？

这些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杜宇的心尖上！

他端着白玉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杯中澄澈的酒液晃动着，映出他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的脸！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竟然对着能酿出如此神品仙酿的姜家，对着这位深不可测的姜岁寒，说出了那样狂妄无知、愚蠢至极的屁话！

能酿造出寒潭香这等酒中神品的家族，还需要“高攀”他杜家？

还需要他杜家来“施舍活路”？

这简首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不！

恰恰相反！

如果能拿到寒潭香在福州城的独家代理权……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垄断！

意味着滚滚而来的、足以让任何豪商眼红发疯的财富！

意味着杜家的商号将一跃成为整个福州城乃至闽海地区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意味着他杜宇，将成为家族中兴、功绩盖世的功臣！

这哪里是他杜家施舍姜家？

分明是姜家赐予他杜家一个一步登天的绝佳机会！

一念及此，杜宇如坠冰窟的恐惧瞬间被一种近乎狂热的贪婪和求生欲所取代！

他猛地放下酒杯，动作之大，杯底与桌面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酒液都溅出了几滴。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

动作太急，带得身后的太师椅都向后挪了半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姜姑娘！姜东家！”

杜宇的声音完全变了调，不再是之前的倨傲轻慢，而是充满了急切、惶恐，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颤抖！

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情绪的剧烈转换而微微抽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谦卑的笑容。

他对着主位上的姜岁寒，深深一揖到地！

姿态之低，几乎要将额头碰到膝盖！锦袍上的织金蟒纹因这大幅度的动作而扭曲变形，显出一种滑稽又卑微的狼狈。

“寒潭香！此乃酒中神品！旷世奇珍！能代理此酒，是我杜家祖上积德，是我杜宇三生有幸！是杜家高攀了姜家！千真万确！”

杜宇语速极快，声音都在发抖，额角更是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刚才是在下有眼无珠！是在下狂妄自大！是在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刚才说的全是混账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在下一般见识！”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热切得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姜岁寒，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哀求。

“姜姑娘！姜东家！福州城的代理权，求求您，务必给我们杜家！求您了！只要您点头，条件！您尽管开！价钱！我们杜家绝不还口！”

“分成！您说多少就是多少！我杜宇，代表杜家，在此立誓，必倾尽全力，将寒潭香在福州城，不！在整个闽海！卖得风生水起！绝不让您失望！”

他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与片刻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杜大少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