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地面上。
一枪爆头。
鲜血喷溅到姜司音脸颊,衬的她过分惨白的她脸色,多出几分破碎感。
顾不上害怕,她下意识往枪响的方向看去。
穿着烟绿军装的***得笔直,几乎和黑暗融成一体,皎皎月色下,男人肩上的勋章散发着冷寒的光芒。
他逆光,步步朝她走来,军靴踩过的枯叶声音由远及近。
忽然,他步子停住。
一阵清新的冷木香钻入笔尖,一扫姜司音鼻尖的血腥。
她错愕抬眸,对上一双漆黑而又清贵的眼眸。
男人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站定,许是气场太强,逼仄感漫天袭来。
他手上的枪还冒着冷烟,注意到姜司音脸上还未褪去的害怕,男人扬唇一笑,把枪插回腰间。
四目相对,谢璟雾歪了下头,声音自她头顶上方落下:“姜司音,好久不见。”
……
回到婚房,是凌晨一点。
姜司音将身上染了鲜血的裙子换了。
淋浴兜头淋下来的瞬间,凉透的身体,才渐渐回暖。
她抹了把脸上的潮湿。
差一点儿,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十六岁前的姜司音,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可十六岁那年……爸爸和两个哥哥去世,母亲改嫁。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么破碎了。
是顾卿尘,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
姜司音至今还记得那时,顾卿尘看她心疼的眉眼。
他说:“音音,要不要跟我回家?”
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一般。
顾卿尘的亲人,成了她的亲人,他的爸妈,也成了她的爸妈。
那以后,姜司音住进了顾家。
成人礼上,为给足她安全感,顾卿尘当众下跪示爱,“音音,做我女朋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聚光灯下,他眼神坚定又真诚。
姜司音喜欢鲜花,顾卿尘就买下上千亩花田,只为她一人盛开。
圈内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现实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事实证明,男人的承诺,只是荷尔蒙分泌旺盛时的助兴词,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现在,顾卿尘的心,分给了另一个叫夏玥的女人。
或许,是腻了。
又或许,是想寻求不一样的刺激。
总之,他变心了。
变心的男人,比刷了马桶的牙刷还要脏。
姜司音在梳妆台旁,枯坐一天一夜。
顾卿尘却一直没回来。
戒断反应,自然是难受的,毕竟,那个男人参与了她人生中,太多重要时刻。
正在出神间,电话响起。
她看了眼屏幕,说道:“我打算和顾卿尘离婚了。”
那头沉默几秒,“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姜司音垂眸,是隐婚。
甚至领证时,顾卿尘被夏玥一通电话叫走,之后就出差整整一周,直到昨天她生日,才赶回来。
虽没办婚礼,但她和他父母吃过饭,也算是顾家过了明面的少奶奶了。
姜司音眼眶泛红:“反正我打算离开他了。”
听出她的委屈,陶盛莲柔声说:“什么时候走?妈妈派车接你。”
姜司音浓稠的发遮住脸颊,只露出白皙的下巴,“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我不会投奔你的,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听到这话,陶盛莲语气失落,“音音,当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