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胡来的组合中。

蕴含着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至理。

“如何？”

李贞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一扔，抬头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拿起那张还带着墨香的药方。

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看了一遍。

他可以确定，这张药方上的所有药材，都无毒无害。

甚至可以说，这是一剂非常温和的补药。

只是，用这样一剂温和的补药。

去救一位病危垂死之人……

这真的行吗？

“回汉王殿下，此方……此方用药稳妥，并无毒性。”

孙思邈斟酌着词句，如实说道。

“但其药效是否能如殿下所言，救回皇后娘娘，微臣……不敢保证。”

他这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这方子，死不了人。

但估计也救不了人。

李世民一首紧绷着脸。

听到孙思邈的话，他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逆子！你果然是在胡闹！”

他一把抢过孙思邈手中的药方，看了一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人参？白术？”

“这些东西太医院早就给观音婢用过了，根本没用！”

“你就是拿这些寻常药材来糊弄朕吗？！”

李贞却毫不畏惧地迎上李世民的目光，冷笑道。

“那是他们用药的法子不对！”

“同样的食材，庸厨做出来是猪食，神厨做出来就是珍馐！”

“医术也是一个道理！”

“你连这个都不懂，还当什么皇帝？”

“你！”

李世民被怼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指着李贞，手指都在发抖。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逆子！”

“朕今天就让你死心！”

他猛地将药方拍在孙思邈的胸口，怒吼道。

“孙思邈！就按这个方子！给朕去煎药！”

“朕倒要看看，他怎么把皇后救回来！”

“若是救不回来，朕今天就把你们母子二人……一并……”

李世民的话没说完。

但那话里的狠厉，让殿内温度都降了几分。

“陛下，三思啊！”

一众太医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劝阻。

拿皇后的性命开玩笑，这怎么行！

“陛下，汉王殿下年幼无知，您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是啊陛下，皇后娘娘凤体金贵，岂能轻试虎狼之药？”

“闭嘴！”

李世民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朕心意己决！谁再多言，拖出去斩了！”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孙思邈拿着药方，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这薄薄一张纸，此刻重若千钧。

上面承载的。

不仅仅是皇后的性命，还有汉王李贞的性命。

甚至可能牵连到他自己。

但他最终还是一咬牙，对着李世民深深一揖。

“微臣，遵旨！”

说完，他拿着药方，转身快步走向偏殿的药房。

时间，在沉闷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李世民在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李贞则安静地站在原地。

小小的身子挺得笔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很快，一股浓郁的药香从偏殿飘来。

孙思邈亲自端着一个漆黑的药碗，稳步走了进来。

“陛下，药煎好了。”

李世民猛地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那碗黑褐色的药汁。

他深吸一口气，从孙思邈手中接过药碗。

他走到床边，半跪下来。

用汤匙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