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陈默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从道观冰冷的地面上弹起!又重重摔落!蜷缩的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如同离水的鱼!他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脸,指甲深深抠进皮肉,指缝间溢出温热的液体,分不清是汗还是血。/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
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嘶嚎,声音在空旷破败的道观里回荡,凄厉得令人头皮发麻!
眼前不再是书房,不再是父亲那张被幽蓝螺旋纹路覆盖的恐怖脸庞。但记忆碎片中那股冰冷、混乱、充满了非人“知识”的恐怖意念洪流,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他灵魂深处疯狂肆虐、撕扯!
父亲的惨嚎!鲜血!那幽蓝的漩涡之眼!那张从皮肉下生长出来的螺旋面具!最后那穿透时空的、冰冷的“注视”!
一幕幕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带来远比肉体伤痛更甚百倍的灵魂剧痛!
“呃……呃……”陈默蜷缩在冰冷的尘土里,身体因剧烈的痛苦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带血的泡沫。右手上,被血契束缚的【无相】面具似乎感应到他灵魂的剧烈波动,灰白色的胶质表面再次剧烈蠕动起来,暗红的血纹明灭不定,冰冷的混乱意念如同毒蛇般蠢蠢欲动,试图趁虚而入!
内外交攻!灵魂撕裂!
守心咒的光芒在意识深处疯狂闪烁,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点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幻`想¢姬′ ,追~罪¨辛\漳!结-“心…如…磐…石…”的古老音节被灵魂的剧痛冲击得断断续续,难以凝聚。
就在这时,他捂着脸的双手指尖,触碰到了脸颊上湿热的液体。
是泪。
滚烫的、不受控制汹涌而出的泪水。
这泪水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巨大的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强行构筑的堤坝。不再是单纯的愤怒和恐惧,而是最深沉的、迟来了十余年的、对父亲所承受痛苦的巨大悲恸!
父亲……那个温文尔雅、博学睿智的父亲……那个会抱着他讲傩戏故事、会耐心解答他所有古怪问题的父亲……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张“螺旋之面”!那冰冷狂暴的“知识”洪流!那从皮肉下生长出来的幽蓝纹路!那被彻底摧毁、被非人“知识”强行扭曲的理智和灵魂!
他不是疯了!他是被那张该死的源初傩面……生生地“污染”了!吞噬了!变成了承载非人知识的……容器!
爷爷的失踪……父亲的疯癫……自己被迫卷入的这一切……根源,都在这些散落的、蕴含着恐怖力量和诅咒的源初傩面!
“啊——!!!”陈默发出一声更加凄厉、饱含了无尽悲痛和愤怒的嘶吼!他不再压抑,任由那巨大的悲伤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冲刷着灵魂的剧痛!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肆意流淌。?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混乱的记忆碎片并未停止。在巨大的悲伤冲击下,一些更加破碎、更加黑暗的画面,如同沉船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浮上意识的表面。
……阴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父亲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身体不住地颤抖。他不再穿着整洁的工装,而是裹着一件肮脏破烂的毯子。那张曾经温雅的脸庞上,幽蓝的螺旋纹路己经淡化,却留下了一层无法消退的青灰色死气,皮肤干瘪褶皱,眼窝深陷,眼神空洞而涣散,如同两口枯井。他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在地板上划拉着,指甲断裂翻卷,留下道道暗红的血痕。他口中反复念叨着一些破碎、混乱、毫无逻辑的音节,时而夹杂着意义不明的傻笑,时而又变成充满恐惧的呜咽。
“……螺旋……钥匙……门开了……它们……在看我……嗬嗬……都在看我……”
“……不是……我不是容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默……我的默仔……别过来……离那些面具……远点……远点……”
记忆的画面猛地切换!
……年幼的自己,被爷爷死死地抱在怀里。他拼命挣扎哭喊,小小的手伸向那个阴暗房间紧闭的门缝,想要进去找爸爸。爷爷布满老茧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苍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恐惧?
“默仔!别看!不许看!”
“你爸……他病了!很重很重的病!会……传染!”
“记住爷爷的话!永远!永远不要碰那些来路不明的老面具!听到了吗?!”
画面再次破碎、旋转!
……父亲的嘶吼声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