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远比之前冰冷、粘稠、充满恶意怨念的气息骤然爆发,如同实质的冰水兜头浇下!陈默眼前一黑,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瞬间袭来!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不行!普通的驱邪手段对这些被铃声强行汇聚、力量被增幅过的游魂效果微乎其微!反而会激怒它们!他瞬间明白了这一点。背包里的门神面具或许能威慑,但此刻拿出来,极可能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
他死死咬住下唇,一丝铁锈味在口中弥漫。不能硬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他不再看那些在身边流淌的灰色光影,将所有的灵觉感知极力收缩,如同一层薄薄的、坚韧的膜,紧紧包裹住自身的气息和生命力,努力隔绝那无孔不入的阴寒侵蚀。
他靠着墙,屏住呼吸,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慢慢、慢慢地向下挪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那些流淌的灰白光影。^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刺穿着他的皮肤。耳边的呜咽风声和灵魂层面的低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几欲疯狂的精神污染。他强忍着呕吐和眩晕感,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一点点穿过这由游魂构成的、无声流淌的死亡之河。
终于,他挪到了一楼楼道口。单元门敞开着一条缝,外面是更浓重的夜色和凄风冷雨。
陈默一步踏出单元门,冰冷的雨点立刻打在他脸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他大口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痛。回头望去,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在凄风苦雨中矗立,无数模糊的灰白光影正从各个窗户、阳台、甚至墙壁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汇入楼下街道上那己经颇为壮观的灰色洪流之中,沉默而坚定地朝着西郊涌动。
他不敢停留,立刻冲向路边,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然而,往日喧嚣的城市主干道,此刻竟透着一股诡异的空旷和死寂。车辆稀少,速度极快,仿佛都在逃离什么。偶尔有车灯刺破雨幕,司机那张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模糊的脸,无一例外都紧绷着,带着一种惊惶不安的神色,油门踩得飞快。
“师傅!西郊!老钢厂家属区!”陈默冲到路中间,对着疾驰而来的一辆出租车拼命挥手。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轮胎摩擦湿滑路面,车子在离陈默不到一米的地方惊险停住。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中年男人惊魂未定的脸,他眼神闪烁,带着明显的恐惧和警惕,飞快地扫了一眼陈默和他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又神经质地望了望雨幕深处,仿佛那里藏着择人而噬的怪兽。
“不去!那地方…邪性!今晚不对劲!”司机声音发颤,不等陈默再开口,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轮卷起一片泥水,几乎是贴着陈默的身体,仓皇地加速逃离,迅速消失在雨夜深处。
陈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冰冷的绝望感比雨水更刺骨。他掏出手机,屏幕被雨水打湿,触控有些失灵。他颤抖着手指,点开打车软件。地图上代表自己位置的光标闪烁着,然而,无论他如何刷新,附近可用车辆那一栏,始终是刺眼的空白!
地图上,从他所在位置到西郊老钢厂家属区,那条代表道路的灰线,在滂沱大雨和浓重夜色的渲染下,显得格外漫长而阴森。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地图的细节,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狠狠一跺脚,冰冷的泥水溅湿了裤脚。没有丝毫犹豫,他拉紧背包带子,辨认了一下方向,一头扎进冰冷的、仿佛被游魂充斥的雨幕之中。
跑!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跑过去!
冰冷的雨水迅速浸透了外套和头发,寒意刺骨。城市在暴雨中变得扭曲而陌生,霓虹灯招牌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染开,如同怪诞的油画。街道空旷得可怕,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也像是受惊的野兽。
更让他心惊的是灵觉视野中的景象。
街道两旁的居民楼、商铺、行道树的阴影里……那灰白色的光影越来越多!它们如同被惊扰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菌群,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滋生出来。它们不再是零星的溪流,而是逐渐汇聚成了汹涌的暗潮!无声,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死寂怨念,如同被无形号角召唤的亡灵大军,坚定不移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西郊——奔腾!
前方,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着。
陈默在路口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抹了把脸,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街角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巨大落地窗。
明亮的灯光透过沾满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