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过的痕迹，像是泪痕，却泛着淡淡的红色。

"别...哭..."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这次...换我...保护..."

纤细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苏晚的眼睛缓缓闭上，最后一丝生气从她体内流逝。只有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还凝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

"不...不...晚晚...看着我..."荣景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近乎哀求的耳语，"求求你...看着我..."

但苏晚再也没有回应。她的身体在他的臂弯中一点点变冷，如同捧在手心的雪花，无论如何紧握，都无法阻止消逝的命运。

荣景呆滞地跪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玄阴殿的崩塌声、石像武士的移动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怀中这具逐渐冰冷的躯体，和胸口处那撕裂般的剧痛。

这种痛楚超越了任何天雷地火加身的折磨，比千年前被背叛致死的那刻还要强烈百倍。他僵硬地低头，看着苏晚平静的面容，恍惚间又看到了前两世她死在自己怀中的场景——同样的无力，同样的绝望，同样的...失去。

"不..."

这个字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千年的痛苦和不甘。荣景将苏晚紧紧搂在怀中，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周身狂暴的煞气不知何时己经消散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砸在苏晚苍白的脸颊上，晕开一朵小小的血花。

"我...不会再...失去你..."

荣景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他轻轻将苏晚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脱下自己的外袍仔细盖在她身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做完这些，他缓缓站起身，眼中的血色己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暗金色。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苏正阳..."荣景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如同在念一个死咒。

玄阴殿的另一端，正在与白骨怪物周旋的苏正阳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猛地回头，正好对上荣景那双暗金色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的杀意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拦住他！快拦住他！"苏正阳歇斯底里地对同伴喊道，自己则快速后退，试图逃离。

太迟了。

荣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过混乱的战场，所过之处，无论是石像武士还是白骨怪物，统统被无形的力量震成齑粉。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苏正阳。

"你...你别过来！"苏正阳慌乱中掏出一叠符纸抛向空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来！"

符纸燃烧，数道雷霆从天而降，狠狠劈在荣景身上。烟雾散去后，荣景毫发无损地继续前进，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不...不可能！"苏正阳面如死灰，"你明明己经..."

荣景己经来到他面前，苍白的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踢离地面。

"解药。"荣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活者，死。"

苏正阳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动，脸色迅速涨红："我...没有...解药..."

荣景的手指微微收紧，苏正阳的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等等！"苏正阳惊恐地挣扎，"我...我知道...一个办法！"

荣景的手指稍稍放松，给他留出说话的空间。

"半...半人半尸..."苏正阳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趁她...魂光未散...可以..."

荣景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正是他原本的计划，但需要精心准备和大量珍稀材料，而现在...

"材料..."他冷声问。

"玄阴殿...有现成的..."苏正阳急忙解释，"九阴石乳...黑水魂晶...都在这里...只差...你的本源..."

荣景沉默了片刻，突然松开手。苏正阳跌落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

"带路。"荣景的声音不容置疑，"若敢欺骗..."

他没有说完，但苏正阳己经吓得浑身发抖："不敢不敢！就在主墓室！那里有现成的阵法！"

荣景转身走向苏晚，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苏正阳趁机想要逃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回来。

"你...跟我一起。"荣景头也不回地说，"若她活...你活。若她死..."

未尽的话语比任何威胁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