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之上，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更加疯狂的哀嚎。?8\8`d,u^s_h*u+w+a`n\g~._c,o.m!求生的本能，让这些曾经的加害者们，展现出了最卑劣的姿态。

嬴政对这震天的哭喊充耳不闻，他小小的手指，从高台之上，缓缓指向了人群中一个面无人色、瘫软如泥的胖太监。

正是那个被赵国降臣供出来的，克扣炭火的管事太监，孙德。

“你，朕记得你。”嬴政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首入骨髓的寒意，“当年，朕的母后偶感风寒，咳血不止，宫中太医开了一副汤药，差人去取。那药，就断在了你手里。”

孙德浑身剧烈地一颤，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当时说，‘一个失宠的舞姬，也配用这么好的药材？’然后，你当着来取药的侍女的面，亲手将那碗滚烫的汤药，倒在了雪地里。朕没记错吧？”

“不……不是的……大王……冤枉啊！”孙德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挤出了一丝声音，他手脚并用地向前爬，额头磕得血肉模糊，状若疯魔，“奴才没有！奴才该死！是……是王后！都是赵王后的意思啊！奴才就是她老人家手下的一条狗！求大王明鉴！求大王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

“狗？”嬴政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孙德听来，比催命的鬼哭还要恐怖。“朕也觉得你是条狗。不过，是一条会咬人的疯狗。-看-书?屋^ !无\错/内/容^”

他的手指，又转向了另一边，指向一个身材魁梧，此刻却抖得像风中落叶的前宫廷侍卫。

“还有你，张虎。”

那名叫张虎的侍卫，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当年，朕不过是想捡一个掉在路边的，尚有余温的窝窝头。你一脚，把它踩进了泥水里。”嬴政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你又一脚，踢在了朕的胸口，让朕滚远点，别脏了你的眼。你还说，‘野种，不配吃人的东西’。”

“朕说的，可对？”

张虎面如死灰，嘴巴张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惧让他失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淌下来，在地上晕开一滩骚臭的痕迹。他竟是当场吓得失禁了。

周围的人闻到臭味，下意识地向旁边挪了挪，看向张虎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庆幸。

幸好，被点名的不是自己。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嬴政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剃刀，缓缓地从每一张恐惧的脸上刮过。

“还有你，当年罚我母后去清洗马桶的教习嬷嬷。”

“还有你，故意在我们的饭菜里掺沙子的御厨。”

“还有你们，所有朝我们母子扔过石子，吐过口水，骂过‘野种’、‘贱婢’的人……”

他每点出一个群体，下方就有数十人，甚至上百人，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绝望的呜咽声此起彼伏。?k!a^n+s!h`u~d·i/.·c￠o?m′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少年君主的记忆力，好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他不是在报复某几个人，他是要将当年所有的旧怨，连本带利，一笔一笔，清算得干干净净！

“呵呵……”嬴政看着下方这幅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心中的快意，几乎要沸腾起来。他缓缓张开双臂，小小的身躯，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小小赵国，一群猪狗般的奴才，也敢在朕的面前放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稚嫩的童音中，第一次带上了雷霆般的帝王之怒！

“当年你们种下的因，今日，便要尝到最甜美的果！”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冰寒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传朕旨意！”

“首恶孙德、张虎等一十三人，罪大恶极，凌辱君上，论罪当诛！着于宫门之外，处以车裂之刑！以儆效尤！”

“其余罪行严重者，凡亲手施暴，出言辱骂者，共计九十七人，处以宫刑、刖刑、劓刑不等！发往北地，修筑长城，终身劳役！”

“其余知情不报、冷眼旁观、助纣为虐者，共计三百西十二人，全部贬为官奴，没入秦宫，永世为奴为婢，其三代子孙，不得为官，不得从军！”

三道旨意，如同三道催命神雷，接连不断地在广场上炸响！

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化为一片空白。

车裂！

宫刑！刖刑！

永世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