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
大秦帝国的权力中枢,天下臣民的仰望之地。
宫殿高耸入云,梁柱之上,雕刻着狰狞的玄鸟与黑龙图腾,充满了霸道与威严。数百名身披黑甲、手持长戈的秦锐士,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塑,肃立在宫殿内外,森然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当形容枯槁、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赵王偃被两名禁卫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踏入这座宫殿时,他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那是一种源于骨子里的,对绝对力量的恐惧与臣服。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高高的九龙御座。
御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如此之小,与这宏伟的宫殿、巨大的御座相比,显得有些不成比例。但就是这个小小的身影,却散发出一股仿佛能吞天噬地、压塌万古的恐怖威压。
他穿着特制的玄色龙纹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垂下的珠帘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冰冷、漠然、深邃如渊,不含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祇,在俯瞰着脚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赵王偃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另一张倔强而又充满恨意的小脸。
两张脸,在他的记忆中,缓缓重合。
是他!
真的是他!
当年那个在赵宫任人欺凌,连饭都吃不饱的质子!
“轰!”
赵王偃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巨大的恐惧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l!u′o·q!i-u/y!d!.*c^o+m+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再也站不起来。
御座之上,嬴政看着下方那个卑微如尘土的身影,心中不起丝毫波澜。
他等这一天,己经等了太久。久到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发现自己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剩下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就像一个猎人,终于将那只曾经耀武扬威的猎物,踩在了脚下。
“赵王偃。”
清脆的童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们又见面了。”
“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这平淡的问候,对赵王偃而言,却不啻于催命的魔咒。他浑身一激灵,猛地趴在地上,将额头死死地贴着地面,疯狂地磕头,发出的声音沉闷而又绝望。
“秦王陛下!秦王陛下饶命!小王……不,罪臣!罪臣知错了!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君王的仪态,活脱脱一个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
大殿两侧的秦国臣子,看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快意的神色。曾几何
时,赵国是何等的强盛,与大秦争霸百年,长平一战,更是血海深仇。如今,赵国的君主,却如猪狗一般,跪在大秦君主的脚下,这是何等的荣耀!
“哦?知错了?”嬴政的小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你错在何处啊?说来与朕听听。·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
赵王偃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只是语无伦次地重复着:“罪臣不该与大秦为敌,罪臣不该背弃盟约,罪臣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嬴政的声音陡然转冷。
“不该苛待陛下与太后!罪臣有眼无珠,冒犯了天神!罪臣该死!求陛下看在……看在……”他想求饶,却发现自己连一个求饶的理由都找不到。
“呵……”嬴政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让赵王偃的灵魂都在颤抖。
“当年,朕在赵国为质,饥寒交迫,命如草芥。朕的母亲,为了换一口吃的,要忍受你们赵国王后的羞辱。那时,你这位高高在上的赵王,在哪里?”
“长平之役后,秦赵约定,互不侵犯。是谁,屡次背盟,联合五国,叩我函谷关?那时,你可曾想过‘盟约’二字?”
“朕与母亲,身在赵国,本为两国和平的象征。可你们,却将我们母子,当做你们发泄对大秦仇恨的工具!那时,你可曾想过,饶过我们?”
嬴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赵王偃的心口。
他一句也反驳不了。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往事,如今被这个当年的受害者,一件件血淋淋地翻了出来,摆在了天下人面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