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迈着小短腿，一步步走到那匈奴男孩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围着男孩绕了两圈，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

男孩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因为恐惧而冒出的冷汗气味。

“抬起头来。”嬴政奶声奶气地说道。

男孩身体一僵，不敢不从，缓缓抬起头。当他看到面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高，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一样的秦王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就是……那个让整个草原都为之颤抖的秦王？

“你叫什么名字？”嬴政问道，声音天真烂漫。

“我……我叫……呼韩。”男孩结结巴巴地回答。

“呼韩？”嬴政歪了歪小脑袋，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米牙，“这个名字不好听。寡人听说，你们草原上，有个叫呼衍王的，很威风，对不对？”

呼韩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呼衍王，那可是前车之鉴！

嬴政仿佛没看到他的恐惧，自顾自地用小手比划着：“寡人听蒙恬将军说，他的人头，被砍下来的时候，眼睛还瞪得那么大……那么大……”他用两只小手比了一个夸张的圆，“你说，他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早点听寡人的话呢？”

“寡人……寡人其实很仁慈的。”嬴政踮起脚尖，学着之前拍赵国使者的样子，拍了拍呼韩的肩膀，用一种“我很为你着想”的语气，轻声说道：“你看，你父汗就很聪明，所以你现在能安安稳稳地待在咸阳，吃香的喝辣的。而那个呼衍王，就很笨，所以他的族人都去见了长生天。你说，是当个聪明的活人好，还是当个笨蛋死人好呢？”

这哪里是问候，这分明是用最天真的话，说着最恐怖的事！

呼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着嬴政连连叩首：“秦王饶命！秦王饶命！我父汗是聪明的！我们匈奴人都是聪明的！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嬴政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内侍将他带下去好生“安抚”。

章台宫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嬴政转身，遥望着南方邯郸的方向，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再无半分笑意，只剩下冰冷的杀机。

“赵国……你们，准备好迎接寡人的怒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