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秋风萧瑟,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带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凉意。-看-书?屋^ !无\错/内/容^
一名赵国使者,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王宫,他身上华丽的使节服饰早己被风沙和汗水弄得皱巴巴,发髻散乱,脸上带着一种被草原野狼追了三天三夜的惊魂未定。他就是被赵王偃派去草原,企图联合匈奴的密使。
“大王!大王!完了!全完了!”使者一进大殿,便瘫软在地,声音凄厉得如同杜鹃泣血。
赵王偃正与国相郭开、太子赵嘉等人议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何事惊慌!成何体统!呼衍王那边,可是答应出兵了?”
使者拼命地摇头,脸上肌肉扭曲,似哭似笑:“呼衍王……呼衍王没了!他的部落,一夜之间,被秦军烧成了白地!他的人头,被秦军挂在旗杆上,传示整个草原!”
“什么?!”赵王偃猛地站起,龙案上的酒樽被带翻在地,殷红的酒液流淌一地,宛如鲜血。
“不止如此啊大王!”使者哭嚎道,“秦军只用了一夜,就打垮了匈奴人的胆。如今,头曼单于己经向秦国俯首称臣,割让了整个河南地,还送了王子去咸阳为质!整个草原,现在都视我赵国为瘟神,那些部落首领,把我们送去的金银财宝,连同下臣的副使,全都捆了送去秦军大营,以示清白啊!”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邯郸的王宫大殿内炸响。/求?书*帮_ ¨追?蕞?薪*彰-劫.
赵王偃如遭雷击,眼前一黑,踉跄着跌坐回王位上,面色惨白如纸。他最后的希望,那根用来牵制秦国北方的救命稻草,就这么……断了?不仅断了,还反过来抽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国相郭开吓得浑身一哆嗦,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最清楚这件事是他一手撺掇的,若是秦国追究起来,他就是第一个替罪羊。
太子赵嘉等一众主战派的年轻贵族,则是个个面红耳赤,羞愤交加。前几日他们还在嘲笑秦国三岁小儿不自量力,分兵北伐是取死之道,现在,现实却给了他们最无情的回击。秦国不仅打了,还打赢了,赢得干脆利落,赢得让整个草原都跪下了!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使者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和赵王偃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名殿前武士快步走了进来,声音干涩地禀报:“大王,秦国使者……己到殿外求见。”
“秦国使者?”赵王偃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神经质的尖锐。
他来干什么?炫耀武功?还是来……索命?
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但他身为一国之君,又不能不见。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让他……进来。.小?税,宅. ·冕*废·悦?黩,”
片刻后,一名秦国使者昂首阔步地走入大殿。他神情倨傲,目光平静,环视了一圈殿上神色各异的赵国君臣,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他身后跟着两名秦国武士,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重重地放在大殿中央。
“外臣,奉我王之命,特来问候赵王安好。”秦使不卑不亢地说道,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我王听闻赵王近日为北方形势忧心,寝食难安,特命外臣送来一件安神之物,望赵王笑纳。”
赵王偃死死盯着那个木箱,心脏狂跳不止。
秦使上前,亲手打开了木箱的锁扣。
“哐当”一声,箱盖打开。一股混杂着石灰和血腥味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箱子里,一颗经过防腐处理的人头,正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地瞪着上方。那扭曲而狰狞的面容,正是前几日还与赵国密使称兄道弟,野心勃勃的匈奴呼衍王!
“呕……”几位胆小的赵国大臣,当场就捂着嘴,干呕起来。
太子赵嘉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秦使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从箱子另一侧,取出了一卷用锦帛包裹的国书,高声宣读:
“大秦王诏令赵王:念及旧谊,寡人本不欲刀兵相向。然赵国背信弃义,联络蛮夷,意图犯我北疆,其心可诛!今寡人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予尔最后之机。”
“限尔三日之内,将当年在邯郸,所有参与羞辱、构陷寡人母子之宫人、官员,连同其罪证,尽数交出!另,割让武安、上党、河间三城,以作赔罪!”
“三日之后,若寡人未见诚意,寡人麾下五十万铁骑,将踏平邯郸,玉石俱焚!”
国书内容不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