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缸里映着晨光,水面浮着几缕氤氲水汽。?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秦铁柱指尖拂过桑木弓紧绷的筋弦,嗡鸣沉实如古钟。檐下新腌的鲶鱼条凝了层薄薄盐霜,在清冽的空气里泛着晶莹的冷光。墙角那对黑鬃野猪的獠牙,被秦老汉用细砂石打磨得温润如玉,倚在窗台上,映着灶膛里舔舐新锅底的松明火光。
“爹,昨儿雨透地,老林子里的松明子该肥了。”秦铁柱搅着滚烫的棒子面糊糊,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采些回来,秋里熬油点灯,冬里熏肉,都离不了。”他目光扫过院角码放整齐、散发着好闻松脂气的松明条垛,又落到灶屋那扇被烟火熏得黢黑、合页锈蚀吱呀作响的旧木门上。
秦老汉正用新獠牙刨子刨平一块硬柞木板,木屑打着卷儿飞落,散发着清冽的木香,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花白胡子抖了抖。“松明子金贵,经烧烟小。”他下巴朝那扇旧门努了努,“门轴锈死了,开关跟老牛叫唤似的,费劲。门板也薄,开春穿堂风硬,灌得慌。”
秦铁柱点头。背篓里装上盘好的粗麻绳、几把磨得飞快的薄刃柴刀(采松明专用)、一小罐新熬的熊油(保养工具)、还有那把短柄开山刀。后腰五西式手枪套紧贴着,冰凉的金属感如影随形。肩上那杆53式步骑枪沉默地压着肩胛。他习惯性地屈指,用指关节在冰冷的枪栓尾部螺旋纹路上用力一旋,留下清晰的螺纹压痕,如同无声的启封。
山路向老林深处延伸,雨后泥土松软,踩上去噗嗤作响。空气清冽湿润,饱含着松脂浓郁的辛香和腐叶苏醒的微醺。秦铁柱步履轻捷,落脚无声,锐利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网,细细筛过每一株老松:向阳坡的松干上,凝结着大块大块半透明、琥珀色的松脂瘤,在晨光里闪着诱人的油光——正是上好的松明子!几处树根旁,散落着新鲜的松塔碎屑,是松鼠啃食的痕迹。
他卸下背篓,没有立刻动手。特种兵的谨慎让他先观察西周。松明子多生在老松受伤结瘤处,树下常有野兽盘踞或毒虫。他目光扫过附近几处被野猪拱过的松软地面和几堆新鲜的狼粪痕迹,确认暂时安全。
选了一株三人合抱、结满厚实松脂瘤的老油松。秦铁柱抽出薄刃柴刀,动作沉稳而精准。先用刀背在选中的松脂瘤下方半尺处,绕着树干轻轻敲击树皮,震落可能藏匿的毒虫。接着,手腕沉稳发力,薄而锋利的刀刃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沿着松脂瘤的边缘,小心地切入树皮与木质部之间。\零^点/墈/书^ \冕!费!阅_读\动作轻巧而深入,既要保证割下完整的松脂块,又不能伤及树干深处的输导组织。
“嗤啦…”
坚韧的树皮纤维被锋利的刀刃割断,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块巴掌大、厚如指节、色泽金黄油亮的松脂块被完整地撬了下来,断面光滑,散发出浓郁醉人的松脂清香。他小心地将这块“软黄金”放入背篓垫着的油桐叶上。
一块、两块…他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在几株老松间游走,动作行云流水,割取的松脂块大小均匀,断面干净利落。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脖颈滑落,滴进脚下的腐殖土里。背篓渐渐被金黄油亮的松脂块填满,沉甸甸地散发着浓郁的松香。
就在他专注地切割一株老松背阴面一块格外肥厚的松脂瘤时,耳廓微不可察地一动!
“哼哧…哼哧…”
一阵压抑的、带着威胁意味的粗重喘息声,伴随着枯枝被踩断的脆响,从侧后方茂密的榛子丛后传来!距离极近!
秦铁柱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在千分之一秒内绷紧如钢缆!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侧前方那株老松粗壮的树干后旋身猛扑!动作迅猛如电,落地瞬间屈膝、团身、翻滚,后背紧贴粗糙的树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悄无声息,同时右手己闪电般探向肩后,握住了53式冰冷的枪托!
“哗啦!”
榛子丛被粗暴地撞开!一头体型壮硕、肩高及腰、长着狰狞獠牙的黑鬃公猪猛地冲了出来!小眼睛赤红,死死盯着秦铁柱藏身的树干,粗壮的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鼻孔喷着愤怒的白气!显然是被松脂的浓香和秦铁柱切割的动作惊扰了领地!
是头独行的炮卵子!比上次那头黑鬃更壮硕!
炮卵子低吼一声,獠牙前指,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轰然朝着树干猛撞过来!势要将这胆敢闯入它领地的两脚生物撞成肉泥!
电光火石!
秦铁柱眼神冰寒!在炮卵子即将撞上树干的瞬间,身体借着树干的反作用力,如同被弹出的弹丸,猛地向侧后方弹射而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