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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四川话里的“儿”:舌尖上的小团圆

遮住眼睛学特务,爷爷就笑:“你这帽儿戴得,像偷喝了米酒的猫儿。”那“帽儿”的“儿”字,混着爷爷的旱烟味,成了童年里暖暖的记忆。

不光是衣帽,身上的小物件也离不得“儿”。袜子叫“袜儿”,“袜儿要勤换,不然脚臭”;手套叫“手套儿”,“手套儿要选带绒的,骑车子不冻手”。连系裤子的皮带,也叫“皮带儿”,“皮带儿要扣紧,不然裤儿要垮”。这些带着“儿”的穿戴,像家人的叮嘱,贴在皮肤上,暖在心里头。有次在外地买袜子,我说“要袜儿”,售货员递来双长筒袜,我才反应过来,这里的“袜子”没有“儿”,也少了点贴心的分寸。

(二)市井巷陌的“儿化交响”

成都锦里的早市上,卖菜的嬢嬢掀开竹篾筐:“新鲜的藤藤菜儿,炒起脆生生的!”那“藤藤菜儿”的“儿”字在舌尖打个转,连带着菜叶上的露水都晃出了甜味。隔壁卖卤味的大爷用长筷挑起鸭脑壳:“这个脑壳儿啃起香,下酒巴适得板!”“脑壳儿”的“儿”字拖得悠长,仿佛能看见卤香在晨雾里袅袅升腾。

茶馆里的龙门阵更是“儿化”的盛宴。茶博士提着铜壶穿梭:“客官,您的毛峰儿来了!”青瓷盖碗里的茶叶舒展,“毛峰儿”的“儿”字也跟着舒展成一片茶香。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且说那梁山好汉,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娃儿!”“汉娃儿”的“儿”字带着江湖气,震得茶碗里的水纹一圈圈荡开。

最妙的是市井里的“叠字儿化”。竹器店老板吆喝:“筲箕儿、撮箕儿,编得巴巴适适!”“筲箕儿”的“儿”字裹着竹篾的清香,“撮箕儿”的“儿”字又沾了点泥土的气息。裁缝铺里,老板娘量着布料:“这条裤儿要放点儿松,免得娃儿长得快。”“裤儿”的“儿”字软乎乎的,像缝进了一针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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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物皆可“儿”的语言魔法

四川人给动物起名字,总爱用“儿”字勾出亲昵。巷子里追猫的孩童喊:“三花妹儿,莫跑那么快!”那“妹儿”的“儿”字带着宠溺,连猫尾巴都翘得温柔。乡下的放牛娃甩着响鞭:“牛儿,走快点儿,坡上的草正嫩!”“牛儿”的“儿”字裹着青草香,牛儿甩尾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植物在四川话里也被“儿”字点化得活泼。青城山的老道指着药圃:“这味是夏枯草儿,清热退火最好。”“夏枯草儿”的“儿”字像给草药披上了件薄纱,连苦味都淡了。菜市场里,卖花的阿婆握着几支黄桷兰:“买串花花儿嘛,香得很!”“花花儿”的“儿”字让白玉兰瞬间有了少女的娇羞。

更绝的是抽象概念的“儿化”。老中医把脉后沉吟:“你这脉相儿有点虚,要多进补。”“脉相儿”的“儿”字把无形的脉象说成了可触摸的物件。麻将桌上,输钱的大爷自嘲:“今天手气孬,输了个精光光儿。”“精光光儿”的“儿”字让懊恼化作了一声叹息,混着茶碗里的茉莉花香飘散。

(四)地域密码里的“儿化图谱”

川西坝子的“儿化”带着水的灵动。成都人说“汤圆儿”,“儿”字在舌尖轻轻一弹,仿佛能看见糯米团在沸水里打滚。温江的花农摘玫瑰:“这朵花儿开得周正,插瓶儿头好看。”“瓶儿头”的“儿”字把花瓶说成了花朵的闺房。

川南丘陵的“儿化”多了份山的硬朗。自贡盐井边,挑夫们喊着号子:“嘿哟,把这坨盐巴儿抬稳当!”“盐巴儿”的“儿”字带着盐粒的粗粝,混着汗水砸在青石板上。泸州老窖的酒窖里,酿酒师傅尝着新酒:“这坛酒儿窖香足,再放两年更醇。”“酒儿”的“儿”字裹着酒糟香,在老窖池里慢慢发酵。

川东山地的“儿化”又添了几分麻辣。重庆火锅店里,食客喊:“老板,加份毛肚儿,七上八下那种!”“毛肚儿”的“儿”字带着牛油的滚烫,连辣度都翻倍。奉节脐橙园里,果农摘下橙子:“这个柑儿甜得很,不酸牙。”“柑儿”的“儿”字像橙子的汁水,在舌尖炸开甜蜜。

(五)时光褶皱里的“儿化记忆”

奶奶的针线筐里总装着“顶针儿”。她戴着老花镜纳鞋底:“这个顶针儿用了三十年,包浆都出来了。”“顶针儿”的“儿”字磨得发亮,像奶奶手上的老茧。爷爷的旱烟袋挂在门楣上:“把烟杆儿递给我,抽袋叶子烟解乏。”“烟杆儿”的“儿”字沾着陈年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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