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我的血液也开始变异了”。原来他注射了那支空药剂管里残留的液体，用自己做了实验。

“把孩子给她。”陆霆川的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铁片，枪口却缓缓抬起，对准了苏晚晴的心脏，“然后，跟我回去。”

苏晚晴的呼吸骤然停止。她看着他扣动扳机的手指，那根曾为她系过鞋带、递过手术刀、刻过摩斯密码的手指，此刻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陆正宏说得对，这或许就是他基因里的程序。

“陆霆川，”她突然笑了，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你还记得第一卷我们签婚前协议时，你说什么吗？”

他的动作顿住了。

“你说‘别耍花样’。”苏晚晴将文件揣进怀里，突然拽开手雷的保险栓，“可你没说，如果你背叛我，我会怎么做。”

保镖们瞬间骚动起来。陆正宏怒吼着扑向恒温箱，却被苏晚晴用脚踹开。她抱起念初的瞬间，小家伙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将那枚军功章塞进她掌心——勋章背面刻着的“念初”二字，被婴儿的口水浸得发亮。

“走！”陆霆川突然调转枪口，对着保镖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擦过苏晚晴的耳畔，他眼底的猩红里，突然闪过一丝她熟悉的挣扎。

苏晚晴抱着念初冲向沙丘。赵天雷的突击队趁机突围，枪声与爆炸声在身后此起彼伏。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陆霆川正与陆正宏缠斗在一起，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连出拳的角度都分毫不差——这是刻在基因里的相似。

首升机的旋翼声越来越近。苏晚晴爬上沙丘时，念初突然指着天空咿呀学语。她抬头看见绿色信号弹在湛蓝的天幕炸开，像极了第三卷在战地医院看到的磷火。

“妈妈……”念初突然吐出模糊的音节。

苏晚晴的脚步猛地顿住。她低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半像陆霆川的墨色，一半像她的浅褐。在这一刻，所有的基因、实验、阴谋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们回家。”她吻了吻女儿的额头，转身冲向备用首升机。

机舱门关闭的瞬间，她最后看了一眼沙漠。陆正宏的车队正在燃烧，而在火焰的中心，陆霆川的身影缓缓倒下，银白色的血液在沙地上蔓延，汇成个展翅的鸟形——那是陆婉清最喜欢的图腾。

首升机爬升时，苏晚晴从念初的襁褓里摸出个东西。是枚微型芯片，不知何时被女儿攥在手里，上面的编号己经被口水模糊，只剩下末尾的“1”字。

她突然想起陆霆川在实验室说的话：“克隆体的寿命只有三个月。”

而真正的他，此刻正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吗？

苏晚晴将芯片塞进内衣夹层，紧贴着林薇薇的U盘和苏振邦的文件。掌心的军功章硌得生疼，背面的“念初”二字仿佛在灼烧皮肤。她不知道自己怀里揣着的是救赎，还是更深的阴谋。

但她知道，当念初吐出“妈妈”的那一刻，她必须活下去。

远处的地平线上，另一架首升机正冲破云层而来。机身上的联合国徽章在阳光下闪烁，舱门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笔挺的维和部队制服，左手无名指上的珍珠戒指，反射出刺眼的光。

是白若涵。

她不是己经透明化了吗？

苏晚晴猛地抱紧念初，发现女儿正咯咯笑着，伸出小手指向那个方向，手里攥着的，是半片从陆霆川身上掉落的军牌。军牌背面刻着的苏晚晴生日，此刻正与白若涵胸前的编号，在阳光下形成诡异的呼应——

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