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配。”
拒绝得干脆利落,却又留了“孑然一身,唯求力量”的余地,不把话说死。
孙常安脸上夸张的热情僵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哈哈:
“哈哈,开个玩笑嘛!枭子你这人,就是太认真!”
他摆摆手,仿佛刚才的提议只是随口戏言,但眼底深处那抹探究并未消散。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
“不过枭子啊……说真的,你这身本事,还有这份心性……真不像是普通野路子能练出来的。我孙家在中州,也算耳目灵通。”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几乎变成气音,目光锐利如针。
“你……知不知道你们中州那边……那个曾经煊赫一时,后来没落得几乎销声匿迹的……韩家?”
嗡——!
韩枭体内,那蛰伏的厉鬼之心猛地一悸!
一股冰冷的、源自灵魂本源的警惕瞬间炸开!
中州韩家?
御鬼世家?!
是他听闻别人提起的那个,与鬼共生、世代御鬼的家族?!
他端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被悄然震散。
然而,他脸上那张名为“韩枭”的面具,依旧纹丝不动。
枯寂的眼底,深潭无波,只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茫然与思索的微光,如同听到一个陌生的地名。
孙常安说完,便紧紧闭上了嘴。
他没有催促,只是身体微微后仰,靠回藤椅,墨镜后的双眼如同两盏幽暗的探灯,牢牢锁定韩枭脸上的每一寸细微变化。
空气仿佛凝固了,食府的喧嚣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
他在施压,用沉默和目光织成一张网,等待着猎物一丝一毫的情绪泄露。
一秒,两秒,三秒……
嗯……?
你丫的怎么还不回答我!
韩枭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
换作常人,在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试探和沉默压力下,心跳加速、眼神闪烁、气息紊乱几乎是必然的。
但他不是常人。
他的心跳早己被厉鬼的冰冷取代,他的眼神是深渊,他的气息如同沉入古墓的顽石。
他缓缓抬起眼,枯寂的目光穿透孙常安的墨镜,仿佛要看清其后隐藏的真实意图。
那目光里,没有慌乱,没有好奇,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漠然。
“韩家?”
他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因思索而产生的轻微沙哑,如同许久未曾说话的人突然开口。
“未曾听闻。”
他顿了顿,拿起藤勺,再次舀起一勺清汤寡水的灵菌羹,动作缓慢而稳定,送到唇边。
在汤羹入口,那股生机再次灼烧鬼躯的瞬间,他借着这丝源于“生理”的微颤,语气里注入了一抹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苦涩与冷硬:
“我的路,是自己一步步淌着血与火走出来的。”
“什么世家血脉,什么传承荣光,与我无关。”
“我的身世,我自己会去追寻,不劳孙兄费心。”
他将最后几个字咬得略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拒绝。
孙常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盯着韩枭,试图从那片枯寂的冰原上找到一丝裂痕,一丝伪装。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漠然,和那抹转瞬即逝的“苦涩”也像是冰冷的错觉。
那“血与火”三个字,更是带着一种令人背脊发凉的实质感。
“哈……哈哈,”
孙常安干笑两声,掩饰着心中的惊疑和一丝挫败,重新戴上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
“行!枭子你够酷!自己闯出来的路才踏实!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来来来,吃肉吃肉!这赤炎蛮牛,凉了就柴了!”
他热情地招呼着,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试探从未发生。
韩枭不再言语,沉默地咀嚼着味同嚼蜡的石髓根块。
厉鬼之心又在冰冷的狂笑。
韩家?
御鬼世家?
一个多么美妙又讽刺的误会!
他那所谓的“身世”,是阴沟里的蛆虫,是泥泞中的挣扎,是路边的野狗,还是亲手撕裂的血肉与背叛!
他的一生,岂是“血脉”、“天赋”这等轻飘飘的词语可以承载?
孙常安抛出的这点信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