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有些昏暗,各种异气波动驳杂地纠缠在空气中。
“嗤——”
旁边两个抱着装备箱匆匆走过的中年汉子其中一个瞥见了韩枭和他那张新鲜出炉的蓝色猎鬼卡,不由得咧了咧嘴。
“瞧见没?昨天西郊星辉屠宰场那事儿,据说级别被严重低估了,里面窝着的根本不止一头窃皮!”
同伴脸上横肉一抖,声音压得更低:“死了七八个吧?就活了一个沈青衣和一个新丁。”
“啧啧,这新丁叫‘白霄’?现在可算出头了,看看那袋子鼓的……妈的,踩着死人堆起来的名声,吓死人!这种人,命硬也邪性,离远点!”
他们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蚋,自以为不会被听见。
韩枭脚步没有丝毫停滞或异样,径首穿过那几排陈列着武器、防护道具、药剂和不明材质的货架。
他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里站定。几双手套静静地躺在泛着冷光的强化玻璃柜台下,材质不明,微微泛着幽冷的光泽。
看摊的是个干瘪老者,蜷在折叠椅上,眼皮耷拉着半眯。
当韩枭高大的身影完全遮蔽住来自斜上方光源的那一刻,阴影带来的巨大压迫感瞬间惊醒了他。
他几乎在椅子上一跳,浑浊的老眼带着尚未散去的睡意惊疑不定地望向眼前这张过分年轻也过分苍白的脸。/武¨4,墈-书? ¢嶵^歆′蟑*踕?哽-辛′快¨
韩枭没说话,食指曲起,轻轻敲了两下柜台玻璃面。
“咚,咚。”
声音不大,却像砸在紧绷的鼓皮上。
干瘪老者的心跟着猛地跳了两跳。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那双年轻人的手——指骨匀长,指节分明,完美得像雕塑家的作品。
只是肤色白得没有一丝人气,指甲修剪得极短极干净,却透着一股令人牙根发酸的寒气。
“您……您要什么?”
老者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木头。
“手套,”
韩枭终于开口,声音很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冽,但听在老者耳中却毫无波动起伏,比深潭的冰水更冷。
“那种,能增强异气控制的。”
老者猛地意识到这年轻人看的是角落里最不起眼、材质也最古怪晦暗的那几双,像是用某种生物的筋膜混合着星尘砂熔铸而成的样子货。
“这…这个啊……”
老者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舌头都有些发僵:
“‘赤魇罗刹手’的仿品,材质是处理过的噬矿虫后腹囊膜熔铸星尘砂……理论上是能微微引导持有者输入的异气流向、增加操控精度一点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面前这青年那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东西倾轧下来,越来越重、越来越紧。
老头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在瞳孔深处尖叫。
那双眼睛深处,根本没有光,只有吞噬。
韩枭不再开口,只是左手依然随意搭在柜台边缘,右手无声地从口袋里摸出五块刚刚领取的青色灵石。
“叮当”几声脆响,它们在玻璃台面上依次滚开,每一块都蕴藏着精纯而内敛的异气脉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着令人心跳加速的青芒。
老者的眼珠子几乎要黏在那灵石上,又触电般立刻缩回,狠狠咽了口唾沫,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几乎要把他冻僵在椅子上。
他甚至不敢再去碰那些灵石,更不敢再看那双可怕的眼睛。
只哆哆嗦嗦地摸索着钥匙,飞快地打开柜锁,用最快的速度捞出一副颜色最为暗沉、纹理也更显粗糙的手套,毕恭毕敬地推到玻璃柜面靠近韩枭的那一边。
“拿……拿走!”
他声音发颤,甚至带上了哭腔。
“这个最适合!您尽管拿去吧!”
韩枭垂眸扫过手套,也不挑剔。
冰冷的手指伸向柜台边缘一只用于散装零碎物件的扁平收纳袋,将桌上五块灵石利落地扫了进去。
他用左手拿起手套,没有再看摊主一眼,转身就朝大厅角落传送阵的金属隔离门走去。
“呼……”
老者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冷汗像小溪流一样顺着额角淌下。
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和那双深渊般的眼睛,还有那几块带着血味的灵石……混合成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惧,烙印在了心脏最深处。
传送专用的独立隔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