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翠兰把最后一捆柴火码在灶台边，抹了把额头的汗。.k?a\n′s¨h+u\w_u~.?o′r*g\五月的东北山村，晌午的日头己经毒得很，晒得人脊背发烫。她抬头看了眼日头，估摸着快到未时，便扯着嗓子朝屋里喊："小荷！把炕席底下的艾草拿出来晒晒！"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穿堂风掠过窗棂的声响。

"这丫头，又跑哪儿野去了..."关翠兰嘟囔着，撩开蓝布门帘进了屋。土炕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炕席边角却掀起了一小块。她弯腰想把它抚平，手指却触到一片冰凉滑腻的东西。

"啥玩意儿..."她掀开炕席，一团银白色的东西"唰"地滑了出来。

关翠兰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咚"地撞上了红漆立柜。那是一条完整的蛇蜕，足有成人手臂粗细，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蛇蜕头部的位置还留着两个小孔，像是眼睛，正首勾勾地"看"着她。

"娘嘞..."关翠兰腿一软，跌坐在炕沿上。她忽然想起村里老人常说的话——"蛇蜕皮，要变人"。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关翠兰慌忙把蛇蜕塞回炕席底下，刚站起身，白小荷就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十五岁的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两条麻花辫随着动作一甩一甩的，怀里抱着一把新鲜的艾草。

"娘，我在后山采的，今年的艾草长得可旺了！"白小荷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关翠兰盯着养女的脸，突然发现她的瞳孔在暗处竟微微发亮，像极了...像极了猫科动物的眼睛。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丈夫白长山从林子里抱回这个女婴时的情景。

"老白说是在白桦林里捡的，裹着红襁褓，哭得跟猫叫似的。"关翠兰记得自己当时还埋怨，"大冬天的，谁家这么狠心..."

白长山只是摇头，神秘兮兮地说："这丫头命里有福，你瞧她手腕。!咸?鱼/墈\书? ￠首·发+"

女婴细瘦的手腕上，赫然缠着一条银白色的蛇形胎记。

"端午又快到了吧？"关翠兰状似无意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炕席边缘。

白小荷正在往门框上插艾草，闻言动作顿了顿："嗯，还有三天。"

关翠兰的心沉了下去。每年端午节，白小荷都会消失一整天。去年她借口去采药，前年说是跟村里姑娘们看龙舟，大前年...关翠兰突然意识到，养女每次回来的说辞都经不起推敲。更奇怪的是，每次失踪回来后，白小荷的皮肤都会变得格外光滑，像是...像是刚蜕过一层皮。

"娘？您发什么呆呢？"白小荷凑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腥气，不是汗味，倒像是...关翠兰猛地想起去年开春时，她在河边见过一条白蛇蜕皮后留下的黏液气味。

"没啥。"关翠兰强笑道，"就是想着该包粽子了。"

夜深人静，关翠兰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来到白小荷睡的西屋。少女蜷缩在炕角，被子只盖到腰间。关翠兰轻轻掀开被角——白小荷只穿着肚兜，裸露的后背上，银白色的蛇形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更让关翠兰毛骨悚然的是，那胎记似乎在蠕动。她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时，胎记又恢复了静止。但借着月光，她分明看见白小荷的指甲泛着青灰色，指尖微微发尖。

"老天爷..."关翠兰捂着嘴退回自己屋里，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村里猎户赵铁柱来串门。这个西十出头的光棍汉是村里的刺儿头，整天拎着土枪在山里转悠。

"关婶儿，听说你家小荷又去后山了？"赵铁柱叼着旱烟，眯缝着眼睛往西屋瞅，"这丫头片子，年年端午前后往林子里钻，该不会是..."

"铁柱！"关翠兰厉声打断，"姑娘家的事少打听！"

赵铁柱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担心嘛。~天\禧?暁^税+王^ ?追￠醉¨鑫?彰*劫?前儿个我在老鹰沟看见条白蟒，碗口粗，差点没把我吓尿裤子。"他压低声音，"老辈人说，白蛇通人性，活久了能变人形..."

关翠兰手里的葫芦瓢"咣当"掉在地上。赵铁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哼着小曲儿走了。

晌午时分，白小荷挎着篮子回来了，篮子里装着几株草药和一把野山葱。关翠兰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多了几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刮的。

"娘，我给您熬点山葱汤吧，祛湿气的。"白小荷说着就要去灶台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