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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怪病缠身心未死,妄恃斋咒罪不消

【纪昌异疾】——

纪昌本是魏家子弟,后来成了大户人家的家奴。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μ相传是因一段类似“黄犊子”的旧事——古时常有奴仆因特殊缘由随主姓,他便也改了姓氏,成了纪家的人。

这纪昌打小就和别的家奴不同,手里总捧着本书,茶余饭后便躲在廊下细读。时间久了,不仅能随口背出些诗词,连琴棋书画也略通皮毛,尤其是一手小楷,写得端端正正,连主人家的账房先生都夸他笔力沉稳。可他最让人印象深的,还是那深不见底的心计。

府里上下都知道,跟纪昌打交道从讨不到半分便宜。分月钱时,他总能悄悄多占一文;领布料时,他挑的那块总比旁人厚实半寸;就连帮厨娘递个东西,也能顺走块刚出炉的点心。几十年下来,小到针头线脑,大到主人赏的碎银,他从没收过半点亏,日子过得比一般仆役宽裕不少,只是府里人渐渐都疏远了他,觉得这人精于算计,少了些人情味儿。*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谁料晚年时,一场怪病缠上了他。起初只是眼花,没过半年,眼睛就彻底看不见了,窗外的花开花落、檐下的燕去燕来,全成了模糊的影子。紧接着,耳朵也聋了,旁人在他耳边大喊,他也只是茫然地转转头。再后来,嘴像被黏住一般,想说句“渴”“饿”都发不出声,四肢更是沉得像灌了铅,别说抬抬手,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家人只好把他挪到靠窗的榻上,让他仰面躺着。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眼皮一动不动;秋风卷着落叶扫过窗棂,他也毫无反应。全身的皮肉都像麻木了,用针轻轻扎一下,连半分颤抖都没有,活像一尊搁在榻上的木头人,只有胸口微微起伏,鼻孔里缓缓吐纳着气息,证明这人还吊着一口气。

每日三餐,家人只能把米粥熬得极烂,或是将糕点掰成碎末,一点点送进他嘴里。奇怪的是,他虽然不能动、不能言,喉咙却还能慢慢蠕动,把食物咽下去,就这么靠着一口气息吊着命。第一看书枉 追嶵薪漳节

主人家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来瞧。老大夫捻着胡须,指尖搭在纪昌腕上,凝神诊了半晌,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敲了敲他的胳膊腿,最后摇摇头:“脉象平和,气血顺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病症。”接连换了好几位名医,都摸着胡子叹着气走了,谁也说不清这病的来龙去脉。

就这么过了三年。这三年里,纪昌躺在榻上,看得见的世界成了一片黑,听得见的声响成了一片寂,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只有心里是清明的——他知道家人什么时候来看他,知道窗外是晴是雨,甚至能数着日子算出又过了一个春夏秋冬。可这份清明,成了最磨人的刑罚,像被关在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第四年深秋,他喉咙里的吞咽声渐渐弱了,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才算断了念想。

安葬那天,常来府里化缘的老僧果成也来了。听主人家说起纪昌的怪病,老僧双手合十,念了声佛:“这般病症,肉身如死,心念却醒,医书里寻不到记载,怕是前世今生的业报吧。”

旁边有人插话说:“他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太会算计了,一分一毫都不肯吃亏。”

老僧叹了口气:“天地间的道理,向来是过刚易折,过巧易损。心眼太活,算计太精,反倒落得这般结局。可见这世间的机巧,原是天地都不喜的,纪昌这一辈子,终究是算错了啊。”

【咒难消愆】——

李福家的媳妇,是个出了名的厉害角色,性子烈得像烧红的烙铁,发起狠来谁都拦不住。在婆家过日子,眼里从没有公婆的位置,平日里对公婆非打即骂是家常便饭,当着面就敢指着鼻子数落,话里带的脏字能把人噎个半死;转过身去,更是咒天骂地,把公婆的不是翻来覆去地念叨,那些刻薄话,连街坊邻居听了都直皱眉头。

有人看不过眼,旁敲侧击地劝她:“做人得讲孝道,对公婆不敬,当心阴间的鬼神记了账,将来要受罚的。”她听了,脖子一梗,嘴角撇出个冷笑,下巴抬得老高:“你们懂什么?我天天吃观音斋,早晚都念观音咒,菩萨的法力无边,早把我那点‘不是’消得干干净净了。别说阴间的惩罚,就是阎罗王亲自来,有菩萨护着,他能奈我何?”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倒像是真得了菩萨的什么许诺。

谁料没过几年,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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