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爸,要不您和妈跟我们去澳洲疗养一段时间?那边气候宜人,适合休养。"
王轱辘还没回答,沈雅琴就摇了摇头:"你爸这身子骨,经不起长途折腾。再说,青山村的水土最养人,我们哪儿也不去。"
梨生还想再劝,王轱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听听你妈的我们在家等你们"
住院的第三周,王轱辘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右手恢复了知觉,说话也利索多了。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但要定期复查,绝对不能劳累。
出院那天,合作社的乡亲们自发组织起来,把王轱辘家收拾得一尘不染。老支书带着几个老人把院子里的梨树修剪整齐,李大勇则把轮椅通道的每一块砖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半点磕绊。
回到家,王轱辘坐在轮椅上,看着熟悉的小院,长舒一口气:"还是家里好"
沈雅琴给他披了件外套:"进屋吧,外头有风。梨生炖了鸡汤,一直温着呢。"
晚饭后,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梨生汇报着回国后的工作计划,梨叶和菌生讨论着合作社的人事调整,两个孩子围着王轱辘的轮椅玩耍。沈雅琴端来切好的梨子,挨个分给大家。
"爸,您放心养病,合作社有我和梨叶呢。"菌生给岳父倒了杯温水,"县里派来的财务专员已经把账目都理顺了,现在管理规范多了。"
梨叶接过话茬:"直播带货那边我也培养了两个新人,效果不错。您就安心当个顾问,大事上把把关就行。"
王轱辘看着孩子们能干的样子,既欣慰又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该把担子交给下一代了。
夜深人静时,王轱辘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熟悉的虫鸣声。沈雅琴端来热水给他泡脚,手法娴熟地按摩着他有些水肿的双腿。
"雅琴,这些天辛苦你了。"王轱辘突然说。
沈雅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干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轱辘,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该学会放手了。孩子们比你想象的要能干得多。"
王轱辘望着天花板,沉默良久:"我就是怕他们走弯路"
"谁还没走过弯路?"沈雅琴擦干他的脚,"你当年不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把合作社办起来的?"
王轱辘笑了:"说得也是"
第二天一早,梨生推着父亲的轮椅在村里慢慢转悠。清晨的青山村笼罩在薄雾中,远处的梨园已经挂满了果实,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爸,我和艾米丽商量好了,回来后就住民宿东头那栋小楼。"梨生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二层小楼,"离您和妈近,上班也方便。"
王轱辘点点头:"好很好那边阳光足对孩子好"
路过合作社时,王轱辘让儿子停下。透过玻璃窗,他看到梨叶正在给新员工培训,菌生则和县里来的技术员讨论着什么。一切井然有序,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回到家,沈雅琴正在院子里晾晒被褥。见他们回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怎么去了这么久?累不累?"
梨生笑着说:"妈,您别紧张。医生说爸要多活动,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沈雅琴还是不放心,给王轱辘量了血压,又端来早就熬好的中药。王轱辘乖乖喝下苦药,像个听话的孩子。
午饭后,李大勇拎着两条鲫鱼上门了。看到王轱辘气色好转,他高兴得直拍大腿:"我就说嘛,老王这身子骨,阎王爷都不收!"
沈雅琴接过鱼,笑骂:"大清早的,说什么晦气话!"
李大勇不以为意,凑到王轱辘身边:"老伙计,等你再好点,我带你去新发现的钓点。那儿的鱼啊,又肥又傻,一钓一个准!"
王轱辘笑着点头。他知道,这样的日子平淡却珍贵——家人的陪伴,老友的关心,青山村熟悉的一草一木。比起遥远的异国疗养,这才是最适合他的康复良药。
傍晚时分,夕阳把院子里的梨树染成金色。王青山和王思远放学回来,兴高采烈地向太爷爷展示他们的新课本。王轱辘摸着孩子们的头,听着他们用中英文混杂着讲述学校的趣事,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梨生和艾米丽在厨房准备晚餐,菌生和梨叶下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