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京都上空,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闷。?5/2.m+i¨a*n?h?u^a+t^a+n_g·.\c¨o-m/萧云倾一身素雅得体的县主品级宫装,乘坐青呢小车,在侍卫的护卫下,缓缓驶向巍峨壮丽的皇城。
宫门处的守卫显然已得了吩咐,查验过腰牌后便恭敬放行。穿过重重宫阙,行走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御道上,萧云倾能清晰地感受到今日宫中的气氛与往常不同。太监宫女们步履匆匆,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谨慎,往来巡逻的禁卫军数量似乎也增加了不少,甲胄摩擦发出的金属声在空旷的宫墙间显得格外清晰。
刚行至通往凤仪宫的岔路口,便见一队仪仗簇拥着一顶明黄凤辇缓缓而来。是皇后的銮驾。
萧云倾连忙退至道旁,垂首肃立。凤辇在她面前停下,帘栊微掀,露出皇后沈清漪略显苍白却依旧温婉端丽的面容。?1\3?x!s!.~n¨e`t·
“云倾?这么巧。”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仍含着温和的笑意,“可是来给本宫请安的?上来吧,与本宫同去凤仪宫说话。”
“谢娘娘恩典。”萧云倾依言登上凤辇,在皇后下首的锦凳上小心坐下。
凤辇重新起行,轻微的摇晃中,皇后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这宫里,近日越发不太平了。”
萧云倾心念微动,恭声道:“娘娘凤体要紧,可是有何烦忧?云倾愿为娘娘分忧。”
皇后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深意。“烦忧?何止是烦忧。”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太后那边,昨日又在陛下跟前,提起了二皇子的‘孝心’和‘才干’,话里话外,依旧是那套立长的陈词滥调。陛下虽未应允,但……咳疾确是又犯了,精神有些不济。”
萧云倾心中一凛,果然,太后散布的谣言,已经直接吹到了皇帝耳边!这是在利用皇帝的病体,施加压力!
“更可气的是,”皇后语气转冷,“五皇子那边闹出的‘报效银’,惹得天怒人怨,今日早朝,几个御史刚参了他一本,言辞激烈。\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结果下朝后,德妃便跑到本宫这里来哭诉,说什么允熙也是一片为国之心,只是年轻气盛,方法欠妥,求本宫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呵,她倒真会找地方!”
萧云倾默然。德妃萧明玉,这是在为儿子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抓住皇后这根可能的救命稻草?还是在演戏,试探皇后的态度?或者……两者皆有?这位姑母的内心,此刻想必如同油煎。
“还有,”皇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凝重,“今晨刚接到北境六百里加急军报。北漠的‘苍狼骑’突然在‘落鹰峡’外大规模集结演武,虽未越界,但挑衅之意昭然。西狄的‘黑风骑’也在其边境频频调动。南诏那边……倒是安静,但越安静,越让人不安。逸辰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给你?”
萧云倾心中剧震,边境果然异动升级了!她不敢隐瞒,将君逸辰密报中关于三国使臣黑石峪密会及边境异常调动的情况,择要禀告了皇后。
皇后听完,脸色更加凝重,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黑石峪……三国密会……果然!本宫就觉此事蹊跷!看来,他们此番是来者不善!”她看向萧云倾,目光中带着托付和忧虑,“云倾,值此多事之秋,陛下龙体欠安,朝中人心浮动,边境又起烽烟……临渊远在西北巡边,逸辰坐镇中枢,分身乏术。你在京中,手握济世堂民心,更要万分小心。有些人……怕是要按捺不住了。”
凤辇在凤仪宫门前停下。萧云倾扶着皇后步下凤辇,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厚重的云层仿佛随时会坍塌下来,压垮这金碧辉煌的宫阙。
“娘娘放心,”萧云倾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如同淬炼过的精钢,“云倾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但无论这风来自宫内宫外,还是天边塞外,想要摧折根基,也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皇后看着她清澈而坚毅的眼眸,心中的焦虑似乎被抚平了些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进去说话吧,本宫那里新得了些血燕,你也尝尝。”
踏入凤仪宫温暖如春的殿内,暂时隔绝了外面的阴霾。然而,萧云倾的心却并未放松。皇后的忧心忡忡,边境的加急军报,朝堂的攻讦倾轧,后宫的暗流涌动,还有柳如眉佛堂后那枚阴冷的毒蛛碎片……这一切都如同巨大的齿轮,轰然转动,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她站在凤仪宫华丽的窗棂前,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投向了西北遥远的边关。那里,君临渊一身戎装,是否也感受到了这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风云际会,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