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别过脸,耳根却悄悄泛红,“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处理宗门那些杂事。”
宁小龄蹲在一旁,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嗔道:“师兄你吓死我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司命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掠过一丝松快:“命是捡回来了,但九婴自爆时,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邪力钻进了你体内。”她指尖划过李长久的手腕,时间纹路闪烁了一下,“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回去后得仔细查。~兰?兰¢文*穴\ ~耕+鑫,罪·筷?”
柳珺卓收了剑,淡淡道:“南荒不能久留,瀚池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我先送你们去断界城,那里有夜除留下的阵法,能隔绝探查。”
李长久被陆嫁嫁扶着坐起身,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丹田处传来一阵灼热。那感觉不同于剑元的温暖,也不同于邪力的阴寒,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
“怎么了?”陆嫁嫁立刻察觉到他的异样。
李长久摇摇头,强压下那股异动,笑道:“没事,可能是柳师姐的剑气太霸道,疼的。走吧,先离开这儿再说。”
可他心里清楚,那绝不是剑气的问题。方才在九婴自爆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一道黑影顺着邪力钻进了自己体内,那影子形似枯骨,眼窝处闪烁着红光,像极了……传说中葬神窟里被封印的“屠户”残魂。
而此刻,丹田深处,那道黑影正缓缓睁开眼,无声地笑了。
断界城的风总是带着一股铁锈味,混杂着时间流逝的沉滞感。李长久躺在夜除曾经的居所里,窗外是倒悬的星辰,明明灭灭,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还在想那道黑影?”陆嫁嫁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药香里混着淡淡的剑气,是她特意以剑元熬制的,能温养经脉。
李长久掀开眼皮,看着她将药碗递过来,指尖触到碗沿的温热,才轻声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九婴虽是瀚池操控的傀儡,但它自爆时的邪力里,不该有那种……像是被无数怨念淬炼过的凶戾。”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感从舌尖蔓延开,“就像有人特意把那东西藏在九婴体内,等着我来‘接’。”
陆嫁嫁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你怀疑是瀚池?”
“不止他。”李长久摇摇头,想起葬神窟里那些模糊的壁画——画上有个手持巨斧的身影,正将一具具尸体扔进熔炉,那身影的轮廓,竟和他感知到的丹田黑影隐隐重合,“我在葬神窟看到过壁画,那‘屠户’据说是太古时期负责‘处理’神国囚犯的存在,后来因虐杀过甚被太初六神封印。按说不该留着残魂……”
“除非有人解了封印。”司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查了断界城的古籍,记载说屠户的残魂需要‘同源之血’才能唤醒。而你,李长久,你身上有帝俊的血脉,恰好是当年下令封印他的人之一。”
李长久猛地坐起身,伤口被牵扯得一阵刺痛:“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屠户残魂附在我身上,用我的血解开封印?”
“不然呢?”司命走进来,扔给他一卷泛黄的竹简,“自己看,这是鹓扶神国的旧档,上面记着屠户的权柄——‘屠宰’,能斩断任何形式的羁绊,包括……神国的枷锁。”
李长久展开竹简,指尖划过那些古老的文字,心脏猛地一缩。斩断神国枷锁?这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可代价呢?竹简的末尾画着一个扭曲的人影,周身缠绕着锁链,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属于自己的意识——那是被屠户权柄吞噬后的样子。
“所以,对方是想让我变成屠户的容器,帮他们打破神国,再让我彻底失控?”李长久的声音有些发沉,他想起前世飞升时被师尊斩杀的画面,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竟和竹简上描述的如此相似。
“不一定是坏事。”柳珺卓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手里转着一枚剑穗,“剑阁有秘法,能以剑意锁住外物,只要你能守住本心,或许能反过来掌控这权柄。”
“说得轻巧。”宁小龄端着一盆清水进来,眼圈还有点红,“师兄连入玄境的枷锁都曾被卡了那么久,现在要对抗太古残魂……”
“小龄说得对,这事不能冒险。”陆嫁嫁打断她,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这就去葬神窟,找到封印屠户的阵眼,就算毁了它,也不能让你被吞噬。”
“别去。”李长久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对方既然敢把屠户引到我身上,肯定在葬神窟设了陷阱。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