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潮水般退去。他们对视一眼，随即收起了所有架势，对着苏九，深深地鞠了一躬。

“烛眼大人，果然没有看错人。”左边的黑衣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敬佩，“我等奉命，在此恭候苏先生多时。”

夏子-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大脑一时有些宕机。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前一秒还喊打喊杀，下一秒就鞠躬问好了？

“你们是‘烛眼’的人？”

“是。”为首的黑衣人首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双手奉上，“烛眼大人说，他能做的，就是为苏先生打开一扇门。至于门后的路怎么走，全看苏先生的决断。”

“这枚芯片里，是我们所能搜集到的，关于‘夜鸦’所有计划的详细情报，以及组织内部我们这一派所有成员的名单和联络方式。他们，都在等您的消息。”

策反，就这么……成功了？

夏子-轩感觉像在做梦。没有惊心动魄的谈判，没有威逼利诱的交锋，仅仅凭着几句暗号和一次试探，就让敌人的核心力量倒戈了。他看着苏九的侧脸，心中第一次对“运筹帷幄”这个词，有了如此真切的认知。

苏九接过芯片，没有立刻查看，而是问道：“‘夜鸦’的陷阱，你们应该清楚。”

“清楚。”黑衣人点头，“烛眼大人己经将总开关的控制权限，暂时转移到了这里。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以切断所有反制阵法，让‘夜鸦’的布置彻底失效。”

“切断？”苏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太浪费了。”

他走进土地庙，来到那颗搏动的心脏——阵法总枢纽前。那是一个由复杂符文和能量回路构成的光球，悬浮在半空中。

“他们不是想釜底抽薪，用能量混沌来煮鱼吗？”苏九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光球之上，“那我就把这锅水，烧得再开一些。”

他没有切断能量，反而将一股精纯的气息，沿着光球的回路，逆向输送了进去！

“子轩，看好了。”

苏-九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里回响。

“围棋里，有一种下法，叫‘弃子争先’。烛眼给了我们一颗‘活眼’，但代价是，他自己也成了一颗暴露在外的‘死子’。所以，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活，还要把这盘棋，彻底下活。”

他的手指在光球上飞快地点动，每一次触碰，都让光球的运转模式发生一丝微妙的改变。

“他引爆城北，是声东。我们潜入这里，是击西。但现在，我要让他们的‘东’，变成真正的‘火’。”

“中心开花！”

随着他最后一根手指落下，整个阵法枢纽发出一声剧烈的蜂鸣！

那张原本用来困杀苏九的能量大网，非但没有被关闭，反而在他的操控下，调转了枪口！那些潜伏在城北变电站周围，准备给苏九致命一击的反制阵法，在同一时间，被总枢纽强行激活，并过载了能量！

……

国贸大厦，指挥中心。

“夜鸦”正死死盯着屏幕，等待着城北传来“猎物”落网的消息。

“报告！城北交通监控恢复正常！拥堵是……是假的！”一名操盘手突然惊叫起来。

夜鸦心里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好！中计了！”

他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暗室！

“警报！警报！‘丁七’号据点能量过载，发生剧烈爆炸！”

“警报！‘戊三’号阵法节点被不明能量逆向摧毁！”

“警报！我们在城北变电站布下的所有潜伏单位……信号全部消失！”

一个个代表着他们核心力量的红点，在城市地图上接二连三地熄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棋盘上粗暴地抹去。

整个指挥中心，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他们引以为傲的杀局，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场绚烂的、为他们自己而燃放的……烟火。

“噗——”

夜鸦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眼前的屏幕上，将那张冰冷的地图，染上了一抹绝望的猩红。

他猛地回头，那双被面具遮蔽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角落里那个从始至终都异常平静的身影。

“烛——眼——！”

那声嘶力竭的咆哮，充满了无尽的疯狂和败亡的怨毒。

而烛眼，只是缓缓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