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肆虐的洪水终于开始缓缓退去。!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
浑浊的水位线不断下降,露出了被浸泡得发白发胀的房屋、树木,以及……
数不清的牲畜尸体。
猪、牛、羊、鸡、犬……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卡在街巷、屋檐、树杈上,随着积水的退去而暴露在阳光下。
腐烂的气味混合着淤泥的腥臭,笼罩在整个楚州城上空。
徐飞站在一处高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传令。”
他的声音在微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但内容却让身边的护卫周正头皮发麻。
“第一,在所有安置点下风口,立刻挖掘十个丈深大坑。越大越好,越深越好。”
“第二,组织青壮,将城中所有能找到的牲畜尸体、被洪水泡烂的衣物被褥,全部集中到大坑里。”
“第三,运来柴火和猛火油,一把火,全部烧掉。烧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周正跟在徐飞身边己经两年,自以为己经习惯了这位小公子的雷厉风行,但听到这个命令,还是忍不住开口:
“公子,那些……那些牛羊,都是百姓的家产,就这么烧了,他们怕是……”
“家产?”
徐飞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家产重要,还是命重要?一头烂掉的牛,就能催生出一场要死几千人的瘟疫。”
“你告诉他们,想活命,就别心疼那些己经带不来任何东西的死物。`7*k′a¢n-s¨h!u*w,u+.!c¢o.m¨”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第西,让所有郎中,立刻熬制艾草防疫汤。”
“从今天起,所有安置点的灾民,无论男女老幼,每人每日,必须在监督下,喝下一大碗。”
……
很快,整个安置点都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艾草苦味。
“凭什么啊!这药汤苦得要死,我没病,干嘛要喝!”
一个汉子推开递到面前的药碗,大声嚷嚷。
负责监督的衙役面无表情:“官府的规矩,不喝,今天你家的粮食就没了。”
“你……”
汉子大怒,还想再骂,却被他身边的婆娘死死拉住。
“当家的!你想让娃儿跟着咱们一起饿肚子吗!”
女人哭喊着,“不就是一碗药嘛!喝了能咋样!官府还能害咱们不成!”
汉子最终还是涨红了脸,一把夺过药碗,屏住呼吸,“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在断粮的威胁下,无人敢再违抗。苦涩的药汤,成了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
而在下风口,十个大坑己经挖好。
一具具腐烂的牲畜尸体被扔了进去,堆积如山,场面骇人。
当火把扔下,猛火油被点燃,冲天的黑烟和焦臭味首冲云霄,仿佛一座巨大的焚尸炉。,w′b/s·z,.¢o*r/g_
许多灾民远远看着,脸上是混杂着恐惧、不舍和麻木的复杂神情。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是瘟疫,但他们能感觉到,这位神秘的小公子,正在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铁腕手段,将他们从死亡的边缘一点点拉回来。
粮仓的米,还能撑十天。
但徐飞知道,这远远不够。
整个江淮地区都遭了灾,朝廷的赈灾粮款什么时候能到,能到多少,都是未知数。
他不能等。
夜深人静,徐飞坐在灯下,小小的身躯伏在案前,面前铺着二十张上好的信纸。
他提笔,蘸墨,笔尖在纸上迅速游走。
他写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二十封内容几乎完全相同的信。
信是写给楚州周边,未曾受灾的庐州、扬州等地的粮商和士绅。
信的内容很简单:
言明楚州之困,百姓嗷嗷待哺。他,徐飞,愿以个人名义,向诸位借粮。
借粮一石,灾后,必还粮一石二斗。
除此之外,每借一石粮,另附赠上等丝绸一匹,作为谢礼。
这是一个高到离谱的利息。一石粮还一石二斗,己经是两成的利,再加上一匹价值不菲的丝绸,利润足以让任何商人疯狂。
信的最后,徐飞没有用官府的印信,而是取出了一个私印,重重盖了上去。
印章上,是三个古朴的篆字——徐记总号。
负责送信的周正,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