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笑了笑。_s?j·k~s*a/p,p~.?c*o?m-
果然,自己猜的不错。
他随手抓过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声音沉稳:“知道了。”
他拉开门栓,护卫站在门口随时待令。
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一前一后,穿过寂静的客院,走向后院的柴房。
一盏昏黄的马灯挂在墙上,光线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地上,三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他们的兵刃,三把明晃晃的短刀,被扔在一旁。
而在柴房的角落里,那个疯癫的方老先生,正抱着膝盖蜷缩着,似乎是受了惊吓,又或是因为寒冷,浑身都在发抖。
他怀里紧紧抱着半块馒头,警惕地看着所有人,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精-武^暁?税*蛧\ -勉¢费`阅-渎*
徐飞的护卫上前,将三个黑衣人嘴里的布团扯了出来。
“好汉饶命!我们兄弟几个只是求财,没想伤人性命啊!”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开始哭嚎。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们看那老疯子身上或许有几个钱,就想……就想借来花花,绝无他意!”
徐飞没有理会他们的辩解。
他缓步走到三人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地审视着他们。
黑衣人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渐渐没了声音。
柴房里,只剩下马灯里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角落里方老先生无意识的呢喃。
“别演了。”
徐飞终于开口。
“求财?你们身上带着县衙的腰牌,会缺钱到要抢一个疯老头的地步?”
他没等对方反应,继续说道:
“第一,亥时三刻,你们在城南的酒铺外,看着那位老先生被伙计扔出来。`欣¢纨_夲/鰰~占+ ¢首~发*”
“第二,亥时西刻,你们跟着他,穿过了三条街,两条巷子,最后看着他进了城郊的破庙。”
三个黑衣人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踪,居然被人一五一十地看在眼里!
徐飞没有停下,他伸手指了指刀疤脸的靴子。
“再看看你们的靴底。”
“这种黑中带黄的黏土,整个平阳县,只有一处地方有。”
他说道:“就是县衙后巷,那个常年倾倒泔水和灶灰的臭水沟。”
“你们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三个黑衣人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刀疤脸还想嘴硬,眼神凶狠地瞪着徐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飞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似乎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转身对身后的亲卫淡淡道:“看来几位是硬骨头。”
“既然嘴巴这么紧,那就帮他们松松筋骨。”
“撬开他们的嘴。”
“是!”
亲卫应了一声,从墙角抽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捏了捏手指,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一步步走向那三个黑衣人。
那毫不掩饰的煞气,和即将到来的痛苦,瞬间击溃了三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说!我说!别动手!我说!”
最先崩溃的,是那个刀疤脸。
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凶悍。
“是……是县令大人!是县令让我们干的!”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都吼了出来。
“方老头虽然疯了,但嘴里还整天念叨着什么‘学田’、‘租子’!”
“县令大人怕啊!他怕这老东西哪天万一清醒过来,把……把学田被他偷偷卖了的事给捅出去!”
“所以,县令大人才让我们……让我们永绝后患!”
“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另外两人也跟着磕头如捣蒜,哭喊着求饶。
学田!
徐飞的瞳孔骤然一缩。
原来如此。
怪不得平阳县如此富庶之地,却无一家私塾。
怪不得那县令满口仁义道德,哭穷叫苦,自己却富得流油。
朝廷为了推行教化,会专门划拨出田地,称之为“学田”。学田的收成,专门用作兴办教育、供养师生之用。
这平阳县的学田,竟然被县令给私吞变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