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嗡嗡作响的耳鸣和被砸得生疼的鼻梁。他懵懵地站在原地，维持着那个抬手格挡的姿势，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

世界安静了。只有排球落地后弹跳的“砰砰”声格外清晰。

钱砚修落地，看着对面哥哥那副“惨状”——没了眼镜，眼神茫然又无辜，鼻头似乎还红了一块，配上那呆滞的表情……他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哥！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你这接球姿势…太有创意了！用脸接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眼泪狂飙。

钱三一终于从被“物理眩晕”和“数据崩塌”的双重打击中缓过神来。他摸索着捡起地上的眼镜。万幸，镜片没碎，只是镜架有点歪。他重新戴上，视线恢复清晰，就看到弟弟蹲在地上笑得快抽过去的样子。

鼻梁的疼痛感还在，眼镜歪斜带来的不适感也在。钱三一推了推眼镜（试图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钱砚修，沉默了几秒。就在钱砚修以为哥哥要开始长篇大论分析“扣杀力度对眼镜及面部骨骼的破坏性风险”时，钱三一却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钱砚修，根据刚才这一球的初速度、入射角度及动能转换分析，其破坏力相当于被一颗质量约0.27千克、速度达18.5米/秒的物体正面击中。建议你控制情绪峰值，避免因过度换气导致短暂性脑缺氧。” 他用最科学的语言，描述着最“惨痛”的遭遇。

钱砚修的笑声戛然而止，抬起头，对上哥哥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莫名透着点委屈（？）的脸，还有那歪掉的眼镜……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憋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不过这次收敛了许多：“噗…哥，我错了…真错了…还疼不疼？眼镜没事吧？”

他赶紧跑过去，想帮哥哥扶正眼镜。钱三一微微偏头躲开他的手，自己动手把镜架掰正，语气依旧平板：“物理损伤在可接受范围内。但你的击球策略存在严重逻辑漏洞。在对手明显不具备有效防御能力时，采用最高强度攻击模式，不符合运动效率原则，且增加了不必要的对抗风险。”

钱砚修看着哥哥一本正经分析“运动策略”的样子，再想想刚才那记“颜面扣杀”的画面，嘴角又忍不住疯狂上扬。他强忍着笑，捡起排球，在手里掂了掂：“那…哥，还打不打？这次我保证温柔点？或者…你站网这边，我站那边，咱们打和平球？”

钱三一看着弟弟那副“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狡黠表情，又看了看那颗“凶器”，推了推己经扶正的眼镜。鼻梁的隐痛和刚才那种完全失控的狼狈感还在。按照他平时的逻辑，此刻应该立刻终止这项“高风险低效率”的活动。

但……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弟弟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期待和一点点恶作剧后的讨好。刚才那瞬间的混乱和此刻的轻松，似乎……也并非全无价值？至少，弟弟笑得很开心。

钱三一沉默了几秒，最终，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重新走到了自己的半场，站定。他微微屈膝，双手放在身前，摆出了一个比刚才标准一些的垫球姿势，目光紧紧锁定钱砚修手里的球，声音带着一种“舍身取义”的平静：

“继续。但请严格遵守‘和平球’协议，将击球力度控制在标准模型预测值的60%以下。另外，”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面部区域为禁飞区。若再发生撞击事件，我将启动‘风险规避协议’，单方面终止活动。”

钱砚修看着哥哥那副如临大敌却又坚持站在场上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他高高抛起球，这一次，动作轻柔了许多，一个毫无杀伤力的高吊球慢悠悠地飞了过去。

“没问题，哥！和平使者模式启动！保证不碰你的‘精密仪器’！” 他笑着喊道。

阳光下，排球在两个少年之间划出一道道平缓的弧线。钱砚修果然收敛了力道，偶尔还故意打几个容易接的球。钱三一虽然动作依旧有些生涩，但渐渐找到了些感觉，垫球的成功率稳步上升（在他自己的数据统计里）。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T恤。蝉鸣依旧，却不再只是背景音，仿佛在为这场磕磕绊绊又充满温情的兄弟“和平球赛”伴奏。

钱砚修看着对面哥哥专注接球、鼻头微红、眼镜偶尔滑下又被他推上去的认真样子，再想想刚才那惊天动地的“颜面扣杀”，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嗯，虽然过程有点“暴力”，但结果好像还不错？至少，把这座冰山拉出来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了。下次…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