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救出来!”说到“救出来”三个字,他的声音再次哽咽,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爹!还有朱老实!”徐无咎赶紧提醒,晃了晃手里那团酱纸,“纸条指向他!‘盯紧豆腐朱’!他肯定有问题!”
徐远山通红的眼睛猛地扫向徐无咎手中的酱纸团,那浓郁的酱肉味此刻显得格外刺鼻。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朱老实?那个卖豆腐的?他怎么会…”
“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徐无咎赶紧上眼药,“说不定他就是内鬼安插在豆腐山的眼线!专门盯着地火门遗址的!”
徐远山眼神变幻,似乎在飞速权衡。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灼:
“海大富!派人!把朱记豆腐铺给我围了!‘请’朱老实过来!记住!是‘请’!不准动粗!我要亲自问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徐无咎、石小乐、苏瑾、哑姑,最终落在徐无咎身上,眼神复杂难明,“你…你们几个…先回你院子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院门半步!尤其是你!再敢乱跑…腿!照断不误!”
“爹!我…”徐无咎还想争取点行动权。
“滚回去!”徐远山一声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又象泄了气的皮球,疲惫地挥挥手,“…让我…静一静…”
徐无咎看着他爹瞬间苍老疲惫了许多的背影,再看看海叔手里那片薄薄的血书,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地招呼:“走了走了…回院子…面壁思过…”
石小乐茫然地跟上,深陷的眼窝还在回味酱肉味,嘶哑地问:“…院子…有…肉吗?”
苏瑾扶着哑姑,清冷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悲痛沉默的徐远山。
哑姑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看看徐无咎,又看看徐远山,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海叔浑浊的老眼在徐远山和少爷之间转了转,枯瘦的手指终于忍不住伸进袖袋,秃头铅笔在破帐本上飞快地、无声地划拉:
“…‘家主情绪崩溃’精神污染治理费(对少爷等人造成惊吓)…一百两!”
“…‘紧急调动暗鳞卫’行动预支费(含封口、情报、捞人)…暂估五千两!”
“…‘朱老实请客’(软禁)招待费…二十两!”
“…‘少爷禁足’精神损失及误工费…三百两!”
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瞥了一眼依旧沉浸在巨大悲痛中、背影萧索的徐远山,狠狠写下:
“…合计五千四百二十两!记老爷帐上!零头…算了!五千五百两!现结!这是救命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