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的敌意。石小乐茫然地回视,矿镐杵在地上。苏瑾面无表情,指尖微动。哑姑害怕地往苏瑾身后缩了缩。
“老爷!”海叔佝偻着背上前一步,浑浊的老眼迎着徐远山凌厉的目光,声音沙哑却异常沉稳,“少爷行事或有莽撞,但绝非家贼!劫粮赈灾,老奴全程见证!暖玉汤池毁坏,是意外!至于这几位…”他枯瘦的手指依次点过石小乐、苏瑾、哑姑,“…这位石小兄弟,身手不凡,多次救少爷于危难!这位苏姑娘,智计无双,助少爷查明星纹钢砂线索!这位哑姑丫头,身负奇能,今日更是在火山口以歌镇地火,救了陵州城!他们,绝非蛊惑之辈!而是少爷的助力!”
徐远山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火山镇地火?,但怒火更盛:“海大富!连你也跟着他胡闹?!助力?我看是祸水!星纹钢砂之事,自有官府查办!何须他一个纨绔插手?!还闹得满城风雨!我云梦商会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爹!星纹钢砂就是关键!”徐无咎抓住机会,豁出去了,指着海叔的袖袋,“海叔!把‘保腿费’拿出来!”
海叔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枯瘦的手伸进袖袋,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团…依旧散发着浓郁酱肉味、边缘还沾着点褐色酱汁的、烂乎乎的纸团。
徐无咎一把抢过,强忍着恶心,把那团酱纸高高举起,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爹!这就是证据!从‘醉金窟’钱串子的酱肉缸里捞出来的!上面写着‘盯紧豆腐朱’!指向朱记豆腐铺的朱老实!这纸条,是穿官靴的人给漕帮疤脸的!他们不仅知道火山里有东西!还知道是纸或布!他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他把那团恶心的酱纸往前一递,酱汁差点滴到光洁的地板上:
“而这个!就是他们在火山底下想找的东西!它就在海叔袖子里!是我娘的血书!我娘根本没死!是被人炸船害了!现在被困在东海‘潜蛟坞’!害她的人!就是云梦商会内部的叛徒!勾结漕帮和户部!图谋不轨!星纹钢砂和鲸胶!都是他们的工具!”
徐无咎一口气吼完,胸膛剧烈起伏,举着那团酱纸,像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死死盯着他爹:“现在!您还要打断我的腿吗?!”
前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徐远山脸上的滔天怒火,如同被瞬间冻结。他死死地盯着徐无咎手中那团散发着酱肉味的、烂乎乎的纸团,又缓缓移向海叔的袖口。那眼神,从暴怒,到震惊,再到一种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复杂情绪。
他放在紫檀木茶几上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起。
“你…你说什么?”徐远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斗,“你娘…的血书?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