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案前,却并不接卓老头手中的长香:
“这船虽归属于济洲水军,但要上这第一柱香,需造船首功者莫属!请丰邑侯!”
卓老头与郑老嗨有些茫然,这船是姜哥儿设计并督造出来,若说造船首功之人,当姜哥儿莫属。
但姜哥儿也不过是一个造船匠,上不得台面的,所以这首功定然是算樊解元的。
如今却不知又从哪里窜出来个丰邑侯来,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卓老头与郑老嗨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开去,他们还是懂些道道的。
樊解元一军主将都不敢贪这个首功,想来这突然来的什么侯,来头定然极大。`1.5\1′x_s.w\.,c,o~m?
这个首功,只怕樊将军不给也得给。
卓老头与郑老嗨只是造船匠,也轮不到他们说话。
不过,他俩与一众造船匠心中还是有些为樊解元打抱不平。
樊解元虽然说话嗓门大爱骂人,但却是对船匠们极好,吃喝管够,银钱发的爽快,这样的军爷实属罕见。
穿着一身明光铠,腰佩横刀,站在水军队列中的姜远也很是无奈。
他原本打算观了这船的下水仪式后便回京,但樊解元死活要让他来主持这个仪式。
樊解元此举倒也不是有什么拍马屁之嫌,实是真心感激。
若不是姜远力主水军造新战船,找赵祈佑讨来银钱,济洲水军只有划那破舢板的份。
更别说,姜远在这几个月里隐了身份,与造船匠们一起没日没夜的劳作,樊解元都是亲眼见过的。
哪个侯爷能做到这份上?
可以说,没有姜远,就没有这大船。
说得夸张点,若没有姜远力挺水军,大周水军毫无未来可言。
所以这不仅是样船下水上首香的仪式,更是大周水军征伐西海前的仪式。
“咚咚咚…”
战鼓适时响起,身着明光铠腰配长刀的姜远,从士卒队列中大步而出,走至香案前。
卓老头与郑老嗨及数百造船匠,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几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不是姜哥儿么?他是丰邑侯?
卓老头与郑老嗨齐齐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没错,这个银甲将军不是姜哥儿又是谁。
他们有些难以置信,那个与他们同吃同住同下苦力的姜哥儿;
那个与他们嬉笑或对骂,管他们叫叔的姜哥儿,竟然是一个侯爷。
“卓叔,怎的了?不认识了?”
姜远见得卓老头与郑老嗨发愣,笑着出声问道。
卓老头与郑老嗨,再三确认了眼前这个青年将军是姜哥儿后,连忙行了大礼:
“小老儿等不知姜哥儿是侯爷,往日多有失礼请恕罪。”
姜远连忙扶住他二人:“卓叔、郑叔何须行大礼!您二老造船经验丰富,皆因有您二老在,这船才能造得如此快。
这些日子,我跟着您二老学了不少东西,受益匪浅,该是我谢谢您二位才是。”
“皆是侯爷奇思妙想,这船才造得这么快,小老儿等人,怎敢言教授侯爷。”
卓老头与郑老嗨慌忙摆手,他二人岂会不知轻重,以往不知姜远身份就算了。
今日知晓了,哪敢以长辈的身份自居。
姜远正色道:“二位不必谦虚,此船只是样船,往后还有二百艘船要造,还得仰仗两位。
今日若说首功,我一人担不起,皆是大伙齐心协力所至!
不如,众位匠人与我一起上这香。”
姜远又转头看向樊解元:“樊将军以为然否?”
姜远都这么说了,樊解元能有什么意见,心中还暗赞他会收买人心。
这一番话说下来,再加上高报酬的工钱,不怕这些造船匠不卖力干活。
“甚好!”
樊解元哈哈一笑,令人抬过来一筐高香,一一发到造船匠们的手中。
数百造船匠也是激动不己,新船下水只有德高望重的老匠人才有资格行上香仪式的。
今日却是与能与大将军、侯爷一起上香,这是何等的荣幸。
而且,当朝丰邑侯还与他们一起同吃同住同造船,还曾叫过他们一声叔伯,这说出去怕是得惊掉别人的下巴。
这个牛皮能吹一辈子。
姜远与樊解元站在最前,卓老头与郑老嗨领着数百工匠在他二人身后站好,持了长香朝明轮船行大礼而拜。
“下水!”
姜远上完香,一手按刀柄,一手猛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