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一点热源,贴在了祂化作的、一块冰冷的“石头”上。
“石头石头,你冷不冷呀?”
那道稚嫩的、带着傻气的童音,穿透了万年的孤寂,落在了祂即将崩碎的神魂之上。
“我把我的暖炉分你一半,你就不冷啦。”
原来……是那个时候。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这根该死的因果线,就己经缠上了祂的爪。
他给了祂最初的温暖。
他给了祂后来的自由。
他也给了祂,祂最为痛恨的天道因果。
玄冥的龙躯,开始剧烈地颤抖。
祂那双冰裂金纹的龙瞳之中,第一次,涌上了一种祂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滚烫的液体。
祂恨天道。
可这一刻,祂居然……
祂居然对那个将祂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天道,生出了一丝……感谢。
感谢它,把这个人,送到了祂的身边。
这念头,比神血腐蚀逆鳞还要痛!
比断角剔骨的天罚,还要让祂感到屈辱!
祂是一条逆天而行的堕龙!
“呵……”
“呵呵呵呵……”
一声声压抑的、破碎的、仿佛泣血的低笑,在祂的喉间滚动。
祂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祂逆行了千年,挣扎了千年,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过天道的掌心。
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甚至不需要再降下雷罚。
它只需要让这个人,躺在这里,气息将绝。
就足以,击溃祂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恨。
玄冥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祂那颗曾傲视九天的头颅。
巨大的龙首,无比珍重地,再次轻轻蹭了蹭景瑜冰冷的脸颊。
算了。
都算了。
逆天如何?顺天又如何?
是阴谋也好,是算计也罢。
只要他能活过来。
只要他还能,用那把写着‘风花雪月’的扇柄,敲着祂的额头,无奈地叹气。
只要他还能,在祂炸鳞的时候,伸手摸一摸祂的龙角。
那便是祂玄冥,新的“天道”。
那便是祂,唯一的“命”。
去他娘的千年执念。
去他娘的逆天而行。
这条逆了天,弑了神,堕了魔的龙。
今天,因为一个凡人。
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