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场血腥而徒劳的献祭。

“滚……”

他发出了一声如同梦呓般的低吼。

“都给朕滚出去！！”

他一脚踹翻了那台还在嗡嗡作响的装置，瘫坐在地，在满地狼藉的血污中，发出了帝王最无助的，如同孤狼般的哀嚎。

……

魏国，邺城圣殿。

司马懿没有密室，他的“神迹”，要展示给所有人看。

一名浑身长满恶疮，流着黄水的信徒，被带到了莲台之下。他跪在那里，痛苦地呻吟，却用一种无比虔诚的目光，仰望着莲台上的司马懿。

“我神，信徒身染污秽，恳求我神降下神恩，洗涤罪孽！”

“允。”司马懿的声音，如同天宪。

金袍祭司手持血色晶石的金针，在万众瞩目之下，刺入了那信徒的眉心。

没有痛苦的嘶吼，没有血肉的爆裂。

只见一道柔和的白光，从信徒的眉心散开，流遍他的全身。

光芒过处，那些可怖的恶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露出下面光洁如新的皮肤！

不到十息，那信徒便己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

“神迹！是神迹啊！”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呐喊，几乎要掀翻整座圣殿！

那被“治愈”的信徒，泪流满面，对着司马懿疯狂叩首。

司马懿含笑点头，享受着这份崇拜。

然而，他身后的司马师，却看得浑身发冷。

因为他看见，那名信徒的眼睛里，曾经的痛苦与祈求，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没有任何个人意志的，纯粹的狂信。

那个人，被治好了。

但那个人，也死了。

就在此时，那名被治愈的信徒，突然站起身，猛地指向人群中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发出了尖锐的咆哮：

“异端！她心中竟敢质疑我神！”

那妇人吓得脸色煞白，她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被这狂热的人群挤到而己。

可周围的信徒，己经用一种看臭虫的眼神，包围了她。

“烧死她！”

“净化这个不洁者！”

司马懿看着那即将被狂热吞噬的妇孺，脸上依旧是悲天悯人的微笑。

他转头，对司马师轻声说道：

“师儿，你看。”

“为父治好的，从来都不是病。”

“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