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无波的脸上，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像是一抹极淡的讥讽。

“嬴政，李世民…呵，都以为自己是能操纵天意的棋手。”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不知，他们越是想掌控，便越容易被这天幕之棋引入彀中。”

司马昭在一旁有些沉不住气：“父亲，那我们…”

“我们？”司马懿眼皮也未抬，“我们只需静观其变。让他们去折腾，让他们去筛选。老夫要的，是那天幕背后真正的‘规律’，而非它刻意展示的‘表象’。”

他指节轻轻叩击着冰冷的桌面：“告诉那些负责记录天幕之人，无论官方如何宣扬，无论民间如何议论，他们只需记录下天幕最原始、最真实的内容。一字一句，皆不可错漏。何为真，何为假，何为利，何为弊，老夫自有判断。”

咸阳城内，一家不起眼的酒肆角落。

几名儒生打扮的男子围坐一桌，酒过三巡，话也多了起来，只是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王兄，你那日也亲眼见了天幕，当真只说了始皇帝功盖三皇五帝，大秦万世不朽？”一人凑近了问。

被称作王兄的男子脸色微微一变，迅速扫了一眼西周，才压低声音：“噤声！官方如此说，我等便如此信。只是…那天幕讲师，明明还提了一句，说什么…‘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还有那句‘二世而亡’！我听得真真切切！”另一人忍不住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慎言！慎言啊！”先前那人连忙摆手，“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便好！万万不可外传！”

话音未落，酒肆门口突然涌入数名黑衣甲士，面容冷峻，腰间佩刀在灯火下闪着寒光。为首一人目光如电，首接锁定了他们这一桌。

“拿下！私议禁语，妖言惑众！”

甲士们如狼似虎般扑上，桌椅翻倒，酒水泼洒一地。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儒生们，瞬间面如土色，瘫软在地。

酒肆之外，夜色更浓。

黑冰台深处，一名探子将一卷写满密语的竹简恭敬地呈给上级。那上级展开竹简，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继续查，凡涉及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