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的中年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为首的锦袍人,正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士绅,王地主。他一脸鄙夷打量墨言和他那堆“破铜烂铁”。
“墨言!你这妖人,整日在此鼓捣这些不祥之物,弄得乌烟瘴气!我庄上新进的百十头肥猪,被你这边的怪响和黑烟惊扰,几日不肯进食,眼看就要掉膘!这损失,你赔得起吗!”王地主唾沫横飞。
墨言眉头一皱。“王乡绅,我在此钻研器物,与你何干?何来妖人之说?”
“何干?”王地主冷笑。“这荒山也是我王家的地界!你在此装神弄鬼,败坏风水!乡亲们都说,你这是在招引天雷!万一劈下来,殃及我等,你担待得起吗?”
“先生才不是妖人!”墨石鼓起勇气,挡在墨言身前。“先生是在造福万民的器物!”
“福万民?”王地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那堆刚熄火的器物。“就凭这些叮当作响的废物?我看你是被那天幕的鬼话迷了心窍!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等奇技淫巧,只会祸乱人心!”
墨言推开墨石,首视王地主。“王乡绅,此物若成,可引水灌田,可驱动舟船,省却无数人力,利国利民。这难道不是圣人所言‘利用厚生’之道?”
“巧言令色!”王地主身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管家模样的男人叫嚣。“我看你就是想造反!鼓捣这些邪门歪道,定是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墨言眼中寒光一闪。“我墨家子弟,素以‘兼爱非攻’为念。若此物用于战事,我第一个毁了它!但若能让百姓少一分辛劳,多一分收成,便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说得好听!”王地主不屑地撇嘴。“我看你就是个疯子!来人,给我把这些碍眼的东西砸了!省得污了这片山林!”
“你们敢!”墨言怒喝,横身挡在器物之前。他虽是文弱书生,此刻却如护崽的猛虎。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不敢上前。
王地主脸色铁青。“反了!反了!竟敢违抗本乡绅!给我上!打出人命,我担着!”
就在家丁们蠢蠢欲动,一场冲突眼看就要爆发之际。
咻——
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山坳外激射而至,“咄”的一声,深深钉在王地主脚前半尺的地面,箭羽兀自颤动不休。
王地主“妈呀”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山坳入口处,数骑黑衣劲装的骑士,如鬼魅般出现。他们胯下战马神骏,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为首一人,面容冷峻,腰悬长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场中众人,最后落在墨言和他身后的器物上。
“此地,可是墨言先生的工坊?”那为首骑士开口,声线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言心中一凛。这些人,绝非善类。看其装束,倒像是某个势力的精锐斥候。
“在下正是墨言。不知阁下是……”
那骑士并未回答,只是再次打量一眼那简陋的“蒸汽机”残骸,以及地上散落的图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我家将军有请墨言先生,前往军中一叙。”骑士的语气,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命令。
王地主此刻己从地上爬起,见这阵仗,哪里还敢嚣张,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知道,这些人,他惹不起。
墨言心中念头急转。军中?莫非是天幕之事,引来了某些手握兵权之人的注意?
“若我不去呢?”墨言反问。
骑士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先生是聪明人。我家将军对天幕‘新学’,以及能工巧匠,向来礼遇有加。当然,先生的这项研究,若用于军械,想必能让我军如虎添翼。若先生执意不肯赏光……”
他腰间的长刀微微出鞘寸许,寒光一闪。
“恐怕,便由不得先生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的威胁,己然清晰无比。
墨言看了一眼身旁瑟瑟发抖的墨石,又看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骑士,最后目光落回到那堆寄托了他无数心血的器物上。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这刚刚萌芽的“天幕科技”,究竟会引来甘霖雨露,还是狂风暴雨?
骑士一挥手。“带上墨言先生,还有……这些东西。”
两个骑士上前,一左一右“请”住墨言。
另有几人,则开始粗手粗脚地搬运那些散落的部件。
“先生!”墨石哭喊着要扑上来,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