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周的思绪,从对“自我”的拷问,渐渐转向了对“天幕”本身的探究。
“它称我等为‘同学’,它自诩为‘老师’。”庄周嘴角忽然逸出一丝苦笑,“若真是老师,它所授之‘课业’,却是要颠覆这世间一切认知。”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先前那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迷茫感,并未完全消散,但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分探究,一分…近乎于求知若渴的执拗。
“《齐物论》言,‘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庄周仰望天空,天幕虽己消失,但他仿佛仍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存在。
“若万物与我为一,这天幕,亦是我认知的一部分,是我所处‘道’的一部分。我无法逃避,唯有…理解它,或者,尝试去理解它。”
他拾起地上的《南华经》,竹简的冰凉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略微安定。
“‘我是谁’的问题,或许,需要先解答‘它是什么’。”
庄周深吸一口气,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他决定将天幕带来的冲击,化为自身哲学思辨的食粮。
他转身,望向忧心忡忡的弟子们,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备笔墨纸砚!”
弟子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色。
庄周目光炯炯:“老师要将今日所思,尽数录下!尤其是关于那天幕…‘疲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