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大量的工程项目,自然也意味着在项目审批、竞争投标、资金拨付、竣工验收等方面,有了不少权钱交易的可能。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手握实权却无定力,自然就很容易被拉拢腐蚀。
一些人即便对钱不感兴趣,可是为了更快进步,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也会忍不住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否则清正廉明、两袖清风,不愿跟巴结讨好上级、不愿结党营私,成不了一条船上的“自己人”,就不容易被赏识重用。
而成了“自己人”,做人做事自然就会偏向自己人,眼里心里哪还有国家和人民?
扎堆一起除了吃喝享乐,还会妄议政策、离心离德,无组织无纪律,完全不顾科学发展规律、无视人民群众意见、盲目铺摊子上项目、好大喜功搞独断专行、以言代法又以权压法……
最终结果,便是像霍思腾这样,拉帮结派搞出了一个利益团伙,大肆利用职权影响力,为孔智勇等人在地产开发、工程承揽、职务晋升等方面提供帮助。
而孔智勇等人自然也投桃报李,不仅安排隐蔽的高档私人会所,供霍思腾等人吃喝玩乐,还行贿大量的名烟名酒、金银古董、和巨额现金。
“山河!”
“嗯?”
卢盛烨身子前倾,伸手弹掉烟灰。
“霍思腾,好像不是汉东的本土派吧?”
“不是,他以前是在蜀川工作多年,后来是钟正国把他调到京州。”
“钟正国?嗬,这就不奇怪了,不奇怪了。”
卢盛烨微微一笑。
钟正国和赵立春之间的矛盾,他当然很清楚。′e/z`k.s\w′.+o′r_g\
估计当初钟正国调霍思腾到京州,是给梁群峰当备胎。
万一钟正国举荐的梁群峰,没有接替他担任汉东一把手,那么霍思腾也将会是他留在汉东的一枚钉子。
但钟正国显然没想到,他自己会腐败堕落,而他提拔的霍思腾,更是早在西蓉的时候,就父子俩都变质了。
来到经济更加繁荣发达的京州,父子俩更是如鱼得水,表面上是大公无私、尽职尽责的公职人员,私下里却骄奢淫逸、大捞特捞。
在汉东转变基层作风的风暴中,他儿子就是骄横霸道惯了,以至于撞枪口上锒铛入狱,不过霍思腾却并没有收敛,反而开始变本加厉,彻底放飞自我。
“钟正国搞了那么多年的政法工作,曾主导水利、交通等多个领域的反腐行动,推动了国企改革,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结果不仅自己没有做好自我约束,提拔的霍思腾还成了贪腐头子。”
“而这个霍思腾,早在西蓉的时候,就己经开始贪腐了,钟正国为什么却带病提拔,把他调到京州了呢?”
骆山河蹙眉问道:“您是怀疑,钟正国也早就腐化堕落了?”
卢盛烨咂了咂嘴。
“钟正国的案子早己审结,以前的事就不好说啊!”
“不过现在有一些官员,在位的时候不贪不拿,堂而皇之的搞利益输送。”
“就是等退休,觉得退休就平安落地了,别人再连本带利的返还好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不久前,我们就侦破了一个案子,临近退休前疯狂卖地批项目,但个人和首系亲属,却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退休后不久,便开起了公司,很快就生意兴隆,签了不少大单,一家人买房买车,存款上千万,发函质询他,他还振振有词,说自己是合法经商所得!”
骆山河默然无语。
从古至今,在贪婪和自私的作用下,哪怕会枭首示众、剥皮抽筋,无数人依然“前腐后继”,为了以权牟私,搞出贪腐的花样千奇百怪。
所以卢盛烨讲述的这种隐蔽贪腐新方式,其实也并不算多新奇,无非是把权力套现的时间延后了而己。
相比之下,他觉得更难调查的,还是那种人在国内勤勉奉公、两袖清风,但配偶子女却在国外,享受富贵生活。
没人在国外盯着他们的亲眷,也不知道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更没有跨国监管执法权,因而有没有奸商为他们跨国输送利益,就很难知道。
骆山河在调任去京州之前,就曾在国际大都市天海,揪出了一个伪装掩饰得极好的贪官。
那家伙看起来特别正派,个人生活作风和家庭资产情况,都没有任何问题,子女出国留学也是合法合规的。
他儿女留学结束后,在国外工作、买房定居,好像一切都是凭个人的努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