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的脸色也异常凝重,他用手电光仔细扫过那墨玉般的河面,又望向那高耸入黑暗的石壁穹顶,深潭般的眼眸中翻涌着震惊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水腥和石粉味的冰冷空气,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缓缓道:
“不是普通的河…如果墨家《天工鬼藏卷》的记载无误…”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墨色的河面,仿佛要穿透那死寂的黑暗,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冥河’。”
“冥河?!” 林玲珑和阿吉同时失声,巨大的恐惧让她们的声音都变了调。
阴司,黄泉,冥河…这些只存在于古老神话和恐怖传说中的名词,此刻竟如此真实地横亘在眼前!
“没错,冥河。” 龙九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挖掘出终极秘密的沉重,
“密卷记载,九幽喉舌,阴阳逆乱之地,必有‘忘川’横断。此水非水,乃沉沦之息、未散之魄、黄泉死气汇聚而成,载魂渡魄,隔绝阴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骇欲绝的脸,最终落向对岸那片同样没入浓雾的黑色崖壁,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令人心悸的诱惑:
“传说…若能以肉身凡胎渡过此河,踏足彼岸…便能窥见真正的‘长生’之秘。
非是那归墟里扭曲的‘第二世’,也非阴仙崩解的污染诅咒…而是…触及生死法则本身!”
触及生死法则?真正的长生?
这如同魔鬼呓语般的传说,在这死寂的深渊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魔力。
陈忘川一首沉默地观察着。他用手电光仔细扫过对岸的崖壁,光柱在浓雾中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他又蹲下身,小心地用乌金短刀的刀尖,沾了一点悬崖边缘、靠近那墨色河水的湿冷泥土。
泥土是深黑色,带着浓重的腥气,并无特殊。但当他将刀尖移近河面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吸力,如同磁石般吸附着金属刀身!
他眉头紧锁,缓缓站起身。耳朵后的青铜烙印传来一阵阵清晰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灼痛。
他看向龙九,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冥河?阴司?龙九,我们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海底溶洞体系深处。这河…”
他用刀尖指了指那墨玉般的死水,“很可能只是一条富含特殊矿物质、密度异常高的地下暗河。
它之所以看起来静止不动,是因为水流极其缓慢,加上表面张力被某些物质改变,形成了这种诡异的‘墨玉’假象。^z¨h¢a*o_h/a\o~z^h^a~n,.?c¢o-m-”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高耸入黑暗的石壁穹顶:
“至于头顶…这巨大的石拱穹顶,说明这里是一个地质活动形成的巨型海蚀洞腔。我们,还在海底之下,只是更深了。”
“至于河对岸…” 陈忘川的目光再次投向对岸那片浓雾笼罩的黑暗,
“或许藏着什么。可能是这石窟系统的核心,可能是某种古代遗迹,也可能…是更危险的东西。但要说能看到‘长生’…”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阴司也好,冥河也罢,不过是古人对无法理解的地质奇观和死亡恐惧的…神话杜撰罢了。”
陈忘川的分析如同冰水浇头,瞬间驱散了龙九话语中那带着魔力的蛊惑感。现实的冰冷和逻辑的沉重重新压上心头。
众人面面相觑。龙九的队员看着那死寂的墨色河水,又看看高耸入云(雾)的石穹,再想想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诡异凶险,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
龙九本人也沉默了,他深深地看着陈忘川,又看向那墨玉般的河面,紧锁的眉头显示他内心也在激烈地斗争着。
陈忘川的解释无疑更符合“现实”,但墨家密卷的记载和手臂烙印的灼痛,又让他无法完全否定那“冥河彼岸”的传说。
林玲珑和阿吉则更倾向于陈忘川的说法。经历了归墟的恐怖和镜魇的诡谲,她们宁愿相信眼前是一条危险的暗河,也不愿去想那连接阴司的冥河。
阿吉看着那墨色的死水,眼中反而充满了平静,仿佛那平静的水面下蛰伏着吞噬一切的恶魔。
沉默,如同这石窟本身一样巨大而沉重。
如何渡过这条河?对岸等待他们的,究竟是地质奇观下的古代秘密,还是墨家密卷中记载的、通向“长生”或毁灭的彼岸?抑或是…更深的、无法理解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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