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带来的灵魂冲击,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她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林玲珑看着阿吉那张依旧苍白、却平静得过分的侧脸,回想起刚才生死关头她眼中爆发的暗金色光芒,
回想起他嘶吼着“逆鳞”、“白光”、“指针”时那洞穿虚妄的眼神…一个巨大的谜团瞬间攫住了她。
“阿吉…” 林玲珑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无法掩饰的惊疑,打破了三人之间沉重的沉默。她紧紧盯着阿吉的眼睛,
“看来…你身上…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问出了盘旋在心头最大的疑问:
“刚才…你是怎么知道…破解之法的?你怎么能看到…那东西嵌在‘逆鳞’里?还有那白光…像指针?”
阿吉卷裤腿的动作停了下来。!晓?税_宅¨ ¢哽+薪~蕞~筷+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此刻己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黑沉沉的,如同深潭,里面倒映着林玲珑惊疑不定的脸。
她看着林玲珑,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
那笑容很轻,却让林玲珑心头莫名一紧。
“我…” 阿吉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女人特有的清亮,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平静和疏离,
“我能…透过他们的眼睛…或者…行为…看到…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些扑倒在地、铁链崩断、如同垃圾般散落的腐尸残骸,
“虽然…很模糊…像…隔着满是水汽的…毛玻璃…而且…年代太久远了…但刚才…在它们扑过来的时候…在那些…锁链里…我看到了…”
她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和描述那些破碎、扭曲、令人作呕的画面碎片:
“…冰冷…黑暗…水…压得喘不过气…还有…巨大的影子…在下面…动…挣扎…那根大角…刺下去…很痛…很害怕…然后…一点白…小小的…钉在那里…像…像针…”
她的描述断断续续,如同梦呓,却让林玲珑听得毛骨悚然!透过尸体的眼睛看到它们临死前的景象?
看到被镇压之物的挣扎?看到那枚嵌在“逆鳞”的玉针?!这…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林玲珑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疯狂扩散!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吉,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看似瘦弱、沉默寡言的少女!这能力…简首比这归墟本身还要诡异!还要恐怖!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阿吉的下一句话。
少年阿女的目光从那些腐尸残骸上收回,缓缓转向身边正沉默处理伤口、仿佛对这一切毫不惊讶的陈忘川。
她嘴角那抹浅淡的微笑加深了一丝,带着一种近乎依赖的信任,轻声说道:
“…不过…这一切…最后…还得靠…大哥哥…”
大哥哥!
林玲珑猛地转头看向陈忘川!
只见陈忘川依旧低着头,专注地检查着自己左臂那道崩裂的旧伤,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阿吉那番石破天惊的自白,也丝毫没有对阿吉那诡异的能力表现出半分惊讶!
他沾着血污的手指在伤口边缘按压着,眉头紧锁,似乎在评估尸毒的蔓延情况,动作沉稳得如同在修理一件普通的工具。只有他那微微抿紧、线条冷硬的嘴角,泄露出他并非无动于衷。
他早就知道!
林玲珑的脑海中如同惊雷炸响!陈忘川早就知道阿吉有这种诡异的能力!
所以他才会在船上对阿吉的反常视若无睹!所以他才敢在绝境中将最后的希望押在阿吉看到的“白光”上!
一股被彻底排除在外的冰冷感和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林玲珑!她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像个被蒙在鼓里、被恐惧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提线木偶!
她看着陈忘川那沉默如山、讳莫如深的侧影,再看看阿吉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巨大的信息冲击和劫后余生的疲惫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堵在胸口,几乎要让她窒息!
“你们…” 她颤抖着嘴唇,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彻底的混乱,“…到底…”
就在这时!
“呜…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又带着无尽痛苦与不甘的、如同泣血般的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从三人背靠的巨大青铜獬豸巨像深处——从它独角根部那个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