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她耳边说话。林夏猛地转头,发现他的脸已经贴在舱壁内侧,鼻尖几乎和她的鼻尖重合。他的瞳孔里,两团星云正在缓慢地碰撞、融合,“你外婆去世那天,你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半块玉佩,对吗?”
林夏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那块刻着艾草图案的玉佩,她现在还贴身戴着,就藏在白大褂最里面的口袋里。
沈溯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嘴角弯起个微妙的弧度。“她临终前说‘万物有影,影有回声’,其实就是在说这个。”他抬手按住舱壁,那里突然浮现出玉佩的投影,只是玉佩上的艾草纹路,正慢慢变成银色的藤蔓,“每个文明的答案都藏在基因里,哲学奇点不过是把锁打开了而已。”
这时,主控屏突然切换到外部摄像头的画面。林夏看到“熵海号”的外壳上已经爬满了银色的纹路,像件正在被编织的金属毛衣。而远处的星空中,那些由气体组成的符号正在重组,拼出三个越来越清晰的星际通用语:
“影即本体”
阿明的影子在沙地上抽搐了一下。他眼睁睁看着那朵银色的花从影子指尖脱落,钻进沙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个细小的光洞,像块被烧穿的金属板。风从光洞里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
“队长!你在哪?!”耳机里传来队友断断续续的呼喊,夹杂着植物根茎断裂的脆响,“它们开始往地下钻了!所有的藤蔓都在往地心走!”
阿明抓起扫描仪对准那个光洞,屏幕上的读数瞬间爆表——不是危险的红色,而是代表能量饱和的金色。更奇怪的是,扫描仪的全息投影里,k-7星的地心位置正在跳动,像颗巨大的心脏,而那些银色的藤蔓,正顺着地脉的走向往心脏汇聚。
他突然想起撤离前在殖民档案馆里看到的旧星图。k-7星在三百年前还是片死星,是地球联盟用了五十年时间才改造出大气层。当时负责改造工程的首席科学家在日志里写过句话:“我们以为在创造生命,或许只是在唤醒沉睡的它。”
影子突然又动了。这次它不再模仿阿明的动作,而是独自抬起手,指向西北方向的天空。阿明顺着那个方向望去,看到云层里透出道银色的光柱,直插天际——那位置正好是哲学奇点所在的方向。
“它们在给奇点‘喂食’。”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很多,甚至能听出点沈溯的语调,“k-7星不是被重构的对象,是哲学奇点的第一份祭品。”
阿明的个人终端突然弹出段视频,是自动开启的记录仪拍下的画面。画面里,他的影子正从沙地里拔出那半只被冻在晶体里的荧光甲虫,用银色的指尖轻轻触碰甲虫的翅膀。下一秒,甲虫突然活了过来,从晶体里钻出来,扑棱着翅膀飞进那个光洞。
而他的影子,在甲虫飞走后,胸口的位置突然裂开个洞,洞里隐约能看到螺旋状的植物根茎,和沈溯在观察舱里展示的地球影像一模一样。
“祭品……需要意识吗?”阿明的牙齿开始打颤,他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不受控制地模仿影子的动作,指尖也开始透出银光。
“意识才是最好的调味料。”声音轻笑起来,阿明的影子突然转过身,第一次露出了完整的面容——那是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瞳孔里没有眼白,全是流动的银色星云,“你以为自己在抵抗,其实是在帮它筛选最纯粹的意识。就像……酿酒前要先筛选最好的葡萄。”
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阿明转头看去,只见西北方向的天空升起朵紫色的蘑菇云,那是他们最后的能量站。他的个人终端同时收到条全员撤离信号,发件人是林夏,但署名后面跟着串奇怪的符号——那符号和他影子胸口的洞形完全一致。
林夏的玉佩在掌心发烫时,她终于明白沈溯说的“继承”是什么意思。玉佩里封存的不是外婆的记忆,而是段来自五万年前的意识碎片:个穿着兽皮的女人正跪在山洞里,用骨针在岩壁上画着银色的藤蔓,她的手臂上也有银纹,只是形状更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它们来了。”女人的声音直接在林夏的脑海里响起,骨针划过岩壁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这次的容器比上次更聪明,知道用‘抵抗’来提纯意识。”
林夏猛地看向观察舱里的沈溯。他的银纹已经蔓延到了脸颊,像张半透明的银色面具。而他的左手,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弯曲着——那姿势和玉佩里女人握骨针的姿势完全相同。
“上次?”林夏捏碎了掌心的玉佩,碎块里流出的不是玉石粉末,而是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