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议事刚毕,李恪一脚踏出宫门。`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长安城午后的阳光灼人,晒得人心头发闷。
他眯了眯眼,东宫那位“好大哥”的动作,果然够快。
“黑鹞子?”
李恪脚步不停,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程处默带来的消息,印证了他的猜测。
“太子哥哥,你这效率,真够高的。”
“恪哥!那可是个活阎王!”
程处默紧跟在他身边,脸绷得紧紧的,声音压得极低。
“陇西道上杀人不眨眼的!被太子收服后更是神出鬼没……他刚从东宫出来,脸色黑得吓人,肯定接了脏活!你出城千万当心!”
李恪拍拍他厚实的肩膀:“放心,处默。”
目光随意扫向旁边墙角的阴影,“秦川。”
一个刀疤脸的汉子悄无声息地从墙影里走出:“殿下。”
“鱼闻着味了。”
李恪语气平常,“按‘钓鱼’的老法子办。记着,要活的。”
秦川眼底锐光一闪,干脆点头:“明白。”
话音未落,人已没入宫墙暗影。
第二天清早,蜀王府门口颇为热闹。
双辕大马车套着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十几个穿着崭新皮甲、挎着横刀的护卫肃然列队。
李恪一身常服,正要登车,一个娇小的身影提着裙裾就从府里冲了出来。
“等等我!等等我呀!”
长孙雨小脸红扑扑地跑来,额角挂着细汗,手里捏着个小油纸包,一股甜腻的蜜饯味儿直扑李恪鼻子。
李恪脚步一顿:“雨丫头,我去工坊,不是逛西市,乱糟糟的有什么好看?”
“我就要去!”
长孙雨噘着嘴,灵活地挤到车辕边,大眼睛里全是好奇。
“恪哥哥你那些‘格物’弄出来的新鲜玩意,我还没见识过呢!再说了,”
她眼珠一转,“听说终南山脚下景致不错,我去散散心!”
话没说完,手脚麻利地就往车上爬。
李恪心里叹气。-4·0¨0!t+x_t?.*c~o¢m,
带着是个麻烦;不带,看她那架势能当场闹腾起来,动静更大。
他瞥了眼车旁站着的秦川,对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行吧,计划里多她这么个“意外”,或许能让暗处的鱼儿放松警惕?
“行行行,上来吧,”
李恪伸手把她拉上车,“到了地方别乱跑,跟紧我。”
“知道啦!”
长孙雨立刻眉开眼笑,献宝似的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颗亮晶晶的蜜渍梅子。
“恪哥哥尝尝?可甜了!”
马车骨碌碌驶出长安城春明门。
初夏的风带着田野气息扑面而来,路两边麦浪翻滚。
李恪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路线是精心挑的,终南山脚下那处偏僻的石漆(石油)提炼工坊,途中有一段必经之路,两边山高林密。
长孙雨没那么多心思,她扒着车窗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指着远处山坳里的杏花林惊叹,一会儿对着路边吃草的老黄牛发笑。
顺手把一颗梅子核丢出窗外。
“恪哥哥,你听那树上的鸟儿,叫得多欢!”
她回过头,正对上李恪睁开的眼睛,那里面带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长孙雨脸上的笑收了收,小声问:“恪哥哥,是不是……有事?护卫大哥们,好像……特别紧张?”
李恪扯出个安抚的笑,揉揉她的发顶:“工坊重地,谨慎些好。你安心看景。”
话虽如此,当马车驶进那段越来越窄、两边林子遮天蔽日的山路时,连长孙雨也觉出不对劲了。
林子里静得出奇,只有车轮碾路声和远处鸟雀的短促鸣叫。
护卫们的手都按在了刀柄上,气氛绷紧。
突然!
“咻——!”
一支羽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地钉在拉车头马的屁股上!
马吃痛长嘶,猛地扬起前蹄,车厢狠狠一颠!
“有贼人!护住殿下!”
护卫统领厉声大吼,一片锵啷啷的拔刀声响起。
两边密林瞬间涌出上百号人!
穿着粗布麻衣,蒙着黑巾,只露凶狠的眼睛,手中钢刀闪着寒光。′m¨z!j+g?y¢n′y,.?c*o′m`
喊杀声、弓弦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