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消防栓,惊起一串簌簌的落雪,在台阶上积成小小的雪堆。
回到病房时,母亲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她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上周回家时,她指着阳台那盆快枯死的绿萝叹气:“你爸以前总说,花草蔫了是根坏了,人要是突然没精神,肯定是心里有事。”
手机在这时亮起,是老周发来的现场照片。
王桂兰的老花镜掉在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镜片裂成蛛网,镜腿却异常干净,像是被人用衣角仔细擦过。
而镜片内侧,沾着半片更小的银杏叶碎屑,在闪光灯下泛着微光。
我顺手翻了翻母亲床头的旧相册,一张泛黄的合影滑了出来——父亲穿着警服,身边站着个戴厂徽的老人,两人身后是“红星机械厂”的牌匾。
老人的侧脸看着眼熟,像极了王桂兰家客厅墙上挂的老照片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