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后的日子,因小龙的到来变得截然不同。*s¨i¨l/u?x_s?w·./c?o\m~
我那间原本只有笔墨书香的书房,忽然多了几分生气。
靠窗的位置原本堆着父亲留下的旧书,我特意将书挪到书架最高层,腾出半张桌子,用母亲留下的紫砂盆盛了后山引来的泉水,铺上新采的青苔,又捡了几块圆润的鹅卵石放进去,这便是小龙的新家。
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研墨。
墨条在砚台上细细研磨,发出“沙沙”的轻响,小龙总会准时从水中探出头,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笔下的字迹。
它的脖子伸得很长,壳上的虹彩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撒了一层碎金。
有次我写得急了,笔尖的墨滴溅到桌上,它竟“噗通”一声跳进水里,又爬出来,用湿漉漉的爪子轻轻蹭那墨滴,像是想帮我擦掉。
“你呀,倒是比我还勤快。”我笑着将它捧在手心,它的背甲在掌心温热光滑,虹彩在阳光下愈发璀璨,“等我考上功名,便带你去京城看看,听说那里的砚台都是玉石做的,墨香能飘满整条街。”
小龙似乎真能听懂,伸出脑袋蹭我的指尖,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呜咽。
我忽然想起昨日读到《山海经》里的玄龟传说,说有神龟背负河图洛书而出,助大禹治水。
“你这般灵秀,莫不是也来自神山仙境?”
我指尖轻抚它的背甲,那里的虹彩竟随着我的触碰微微流动,“若真是这样,你可别嫌我这小院简陋才好。?k!a^n+s!h`u~d·i/.·c¢o?m′”
夜深读书倦了,我便会将它从紫砂盆里捧出来,放在膝头。
它不挣扎,安静地趴着,任由我用指尖梳理它壳上的纹路。
我会轻声给它讲书中的经史子集,从《论语》的“三人行必有我师”讲到《史记》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从《楚辞》的浪漫瑰丽讲到唐诗的婉转深情。
有时讲到兴头上,我会停下来问它:“你看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不是道尽了世间最真挚的期盼?”
它便会伸出舌头舔我的指尖,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像是在说“我懂”。
有次我伏案疾书,准备参加县里的童生试,写得太急,不慎将墨滴溅到了它背上。
那墨滴黑得发亮,我心下一惊,慌忙找布要擦,却见那墨渍竟像被海绵吸收般,慢慢渗入背甲,化作一道淡淡的墨痕隐入虹彩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愣住了,反复翻看它的背甲,光滑依旧,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你这壳倒是奇特。”我喃喃自语,指尖再次轻抚上去,“难道真是玄龟转世,能纳万物?”
小龙忽然伸出脑袋,用额头轻轻蹭我的手心,力道很轻,却带着一股暖意,像是在安慰我不必惊奇。??小¤÷说a_~C$)M¢=_S?¨ ?&更?1新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小龙长得极快。刚来时只有巴掌大小,不过半月光景,竟长到了碗口尺寸,紫砂盆渐渐显得拥挤。
我又换了个更大的石盆,放在窗边,这样它既能晒到太阳,又能随时看到我读书写字。
更奇的是,它似乎真能感知我的心绪。
每当我为科举前程烦忧,对着书本唉声叹气时,它便会用脑袋轻轻撞击盆壁,发出规律的“咚咚”声,像是在提醒我静心;当我读到《窦娥冤》这类悲情故事,忍不住落泪时,它背上的虹彩便会变得黯淡,水中也会泛起细密的泡沫,像是在为我难过。
有天夜里,我为一篇策论苦思冥想。
题目是“如何兴农桑以安百姓”,我写了改,改了写,总觉得立意不够深刻,直到三更天还没头绪。
倦意袭来,我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梦中,我竟来到一片无垠的星海,四周星光璀璨,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背对着我,长发如瀑垂落腰间,衣袂在星风中轻轻飘动。
“公子文采斐然,可惜时运不济。”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若肯信我,明年春闱定能高中。”
我正要上前询问她是谁,她却忽然转身,可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睛。
“这篇策论,当从‘民为邦本’入手,结合古今农桑之法,再论天时地利之助……”
她在我耳边轻声指点,话语清晰,句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