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督师亲口认罪’!他现在重病在床,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敢把真相说出来!”
“《乞降书》?”苏凝霜举起城砖,铜印在烛火下泛光,映出上面的纹路,“秦无殇已招供,那是他模仿督师笔迹伪造的!你看这城砖上的真迹,‘以辽人守辽土’六个字,笔锋刚劲,带着股正气;而所谓‘乞降书’的笔锋,软而无力,还带着刻意模仿的僵硬,何曾相似?”
她将城砖与《乞降书》的拓本放在一起,对比鲜明,连不懂书法的人都能看出差别。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
温体仁的脸涨成猪肝色,像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他突然转向太子,声音带着哭腔,像在哀求:“殿下明鉴!这些都是逆贼伪造的证据!老臣追随陛下多年,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啊!”
“忠心?”太子突然打断他,扔出本账册,账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落在温体仁面前,“这是东厂档案库搜出的《辽饷克扣录》,你三年内私吞军饷二十万两,一半送给了后金贝勒,另一半入了自己腰包!”
他指着账册上的朱印,那印与城砖上蹭到的印泥一模一样,“这是你的私印,总不会也是伪造的吧?”
温体仁的佛珠“啪嗒”掉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
他手指颤抖着指向太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突然双眼翻白,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殿外传来秦无殇的哭喊,声音嘶哑而绝望,被侍卫押着跪在殿门口:“是他!都是他逼我的!他杀了我妹妹,还说只要我伪造证据,就保我娘平安!可我娘去年也没了,也是被他害死的!我对不起督师,对不起辽地的百姓啊!”
一个老妪捧着陶罐上前一步,陶罐口的红绸被风吹起,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骨殖。
“温大人,督师的遗骨在此。”她的声音苍老却有力,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你摸着良心说,这三年来,你睡得安稳吗?每到夜里,就没听见督师在你耳边问‘为何害我’吗?”
秦无殇被押进城隍庙时,袖中发簪突然滑落,铜簪上的“秦”字在烛火下闪着冷光。
那是他妹妹十二岁生辰时送他的,簪尾还缠着半根红绳——当年妹妹总说“红绳辟邪,哥戴着就不会受伤”。
他盯着发簪,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放开我!那是我妹妹的……”
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最后一次见我,就攥着这簪子哭,说‘哥,别信温体仁的话,他是坏人’……我当时怎么就没听呢?我真是瞎了眼!”
他猛地撞向柱子,额头磕出血,血珠滴在发簪上,像开了朵小红花,“她才十五啊!温体仁说给她找最好的大夫,结果……结果把她扔进乱葬岗喂野狗!我这个当哥的,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啊!”
李参将捡起发簪,红绳上还沾着干枯的草屑,那是乱葬岗的野草:“你妹妹的坟,我们上个月迁到广渠门义园了,坟前种了她最喜欢的海棠,开得很好。你若真心悔过,以后每年去给她磕个头吧。”
秦无殇闻言,突然瘫软在地,嚎啕大哭,像个被抽走骨头的孩子,哭声里满是悔恨和绝望。
秦无殇眼神空洞,像丢了魂。
他看到老妪手里的陶罐,突然“扑通”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金砖上发出闷响,额头不停地往地上磕:“督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饶了我吧……”
刑部尚书接过《守辽方略》,声音掷地有声,在大殿里回荡:“经三司核验,温体仁通敌卖国、构陷忠良罪名成立,即刻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太子起身朗声道,声音清亮,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袁崇焕督师忠勇可鉴,朕代父皇下旨:恢复其官职,追赠太傅,谥号‘忠肃’!其旧部有功者,皆按军职复用!”
太子举起城砖,城砖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上面的刻痕清晰可见:“袁崇焕督师,天启六年守宁远,一炮惊退努尔哈赤;天启七年守宁锦,身先士卒却不受封赏;崇祯二年护京师,千里驰援血染征袍。他说‘臣仗钺以来,无寸功可录,唯有一死以报社稷’,却被诬通敌,凌迟于市!”
他将城砖放在案上,铜印与“袁督师印”残角严丝合缝,拼成一枚完整的印:“今日朕为他昭雪,不仅是为他一人,是为天下忠良正名——守土者无罪,护民者不朽!”
殿外雪声簌簌,雪花从殿顶的缝隙飘进来,落在金砖上,很快融